后来我还记得有问过电车难题,他会附加条件,比如那一个人是我朝夕相处的同学,另一边是做了坏事进少管所的几个小孩。
这些问题让我困惑。
是多种价值观在我身上打架。
因为太困惑了,就问了外婆,她知道后,外公也就知道了,他跑去和父亲吵了一架。
父亲在那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想他那时也很纠结,一方面他不想我长成母亲那样过于正直的人,但另一方面他也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浑身美德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我来到了初中校园,不过同学基本没有多少变化,大部分人会做十六年的同学,就算几个班级每年重新编排,也没什么区别,同桌的父亲上个月给前桌看蛀牙,前桌的母亲是隔壁班的老师。
到了青春期,同学之间开始谈恋爱。
父亲那会儿开始狠抓我的学习成绩,他知道同僚的孩子很多都不上进,只是仗着父辈肆意挥霍,他不允许我恋爱。而外公外婆那会儿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太能顾得上我。
不过那时我还很乖巧地听父亲的话,对同龄的男生也没有任何好感。
初二的时候,学校来了一个新的英语老师,她长得很美,讲课水平也很高。
男生们蠢蠢欲动的想着坏点子要戏弄她,而女生们里有不少人都认为她做作。
我却很喜欢她,常常拿着原版名著去找她问问题,老师很有耐心的给我讲解,还分享了不少她喜欢看的英文书。
所以当我发现男生们情绪激动的聚在一起,听到了他们声音太大传到我耳边的内容时,我觉得非常愤怒又恶心,这就是我的同学,这就是未来依着父荫当医生做律师的人才。
他们在臆测老师长裙下的景象。
那是我第一次打架。
父亲赶来了学校,为我撑腰,把对方父母不着脏字的骂了一通,然后才问我发生了什么。
初中的我已经能够看出来那些男生的父母对着议员先生的父亲恭敬又畏缩的态度。
我的谎话脱口而出,“我在过道发作业的时候,他们蹲下身在我脚边假装捡东西。”
那些男生想反驳,被他们父母镇压了,最后教导主任让他们停课两周。
父亲能看出来我在说谎,也很了解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所以他没有揭穿我,只是说,“你真像你母亲,也像我,只是手段太稚嫩。”
后来那些令人困惑的问题卷席重来。
它们升级了。
变成了班费被当班干部的好友偷取,我查到了,但是她送了我礼物,让我无视,该怎么办,或者是另一个变形题目,好友家是文具店,可以用折扣买下班级所需的用品,剩下的钱她分给我,又该怎么办。
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全是这类问题。
而另一边,老师则在第二天换上了裤子。
老师安慰我,她不喜欢化妆,也不喜欢穿裙子,只是社会环境要求女性如此,她才这么做,现在换成裤子对外是支持我的打架,实际上是对她的解放。
我没有说,但是她已经猜到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师告诫我,“下次不要用这种偏激的方法了。”
我大概没有听进去。
上高中后,她因为教学能力被高薪聘走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但直到她离开都一直在穿裤子,哪怕学校领导为此批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