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孟皎聪明地保持了成年人之间不戳破做朋友的分寸。
空荡的国际航站楼,丹尼尔拉着行李箱意有所指:“我输给了你对他的偏心。”
他们都知道他指谁。
“这是一趟很不错的旅程,除了他给了我点气受。”丹尼尔总结道,“所以我也要给他找点不痛快,当然,说不定,事后他还得感谢我。”
孟皎把从丹尼尔那儿听到的话复述给江越年,问:“丹尼尔说,他之前就见过你,是什么意思?”
江越年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以为丹尼尔不会说出来,以至于他没有打好腹稿。
孟皎注视着他,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我去找过你……”他用最干涩的语言开启一个不怎么高明的开头。
很多个孟皎不在的日夜,他都在学习如何忍住思念。但在早先的时候,他的学习能力还过于生涩,并不足以付诸实践。
所以在直播得知孟皎在意大利以后,他冲动地买了一张前往意大利的机票。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孟皎具体的地点,每天只能在热门景点和知名的艺术院校之间碰碰运气。
他的运气总在走极端,有时极好,有时极差,他怀疑这回算作极差。
意大利的冬天古典宁静,他在异国他乡漫步着格格不入,直到听见一群很年轻的、兴奋的谈论声。
仿佛有什么敲了下他的心脏,他猛然回头。
孟皎走在路的最里侧,跳了跳抖落肩头的雪,扬起头跟身边人说了些什么,笑意盈盈。江越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旧能看见孟皎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颜料、呼出的热气遇见空气结成了白蒙蒙的一片、冻得通红的耳朵。
灵动、喜悦、自由,像一片从南到北轻快流畅的雪,在他眼前远远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