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啧,她小娘是怎么回事,这明明是她娘,她跟她娘亲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为什么小娘的醋劲那么大?

而且她小娘怎么不在她爹那边伺候,却整日跟娘待在一块儿?

少女也只敢在心底腹诽,不敢提出质疑,否则接下来的几日小娘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紫衫妇人笑吟吟地道:“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先去沐浴更衣,再与我们说说公主出降的庆典热闹不热闹,汴梁又有什么趣事。”

“哎,好!”少女爽快地应下。

“公主出降”即“公主下嫁”。

这次下嫁的是官家的次女延庆公主,所嫁之人是开国功臣之一的石节度使之子石保吉,所以这场“出降庆典”不出意外的话会盛大隆重无比。

能参加这次的庆典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

少女是当朝户部侍郎、枢密副使沈亿陆之嫡女沈霁,紫衫妇人则是沈亿陆正室、“仙游郡君”阎舒,她们跟沈亿陆本就在受邀之列,不过阎舒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邀请,只让沈霁前往汴梁与其父沈亿陆会合,再一起进宫见证公主出降的盛况。

至于沈霁、阎舒为何不与沈亿陆同住在汴梁,反而住在老家太康县,这说来话长,此处暂且不提。

沈霁沐浴更衣将自己捯饬干净?->>螅殖粤送胗闳飧福人似1梗纸饩隽思6鑫侍猓慊氐侥谔萌フ宜镅质嬗胄∧锾锸希胨欠窒硭獍敫鲈略阢炅旱乃拧?br/>

不过沈霁知道她娘虽然长居太康县,但对汴梁发生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尤其是家国大事,所以她只挑一些市井小民间发生的趣事来说,还带回了几份讲八卦秘闻的小报。

阎舒一直面带微笑地倾听,忽然,她问:“你此去汴梁,可见到李家的云杳?”

沈霁正说到兴头上呢,冷不丁听她娘提及死对头,所有的话登时便噎在了喉咙里。

在她娘和小娘的注视下,她不情不愿地道:“我见她做什么?她那种眼里只有书的人,一天到晚都躲在家里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见得着?”

“怎么觉得你见不着她还有点怨气?”阎舒做出了一个与她雍容华贵、温婉得体的形象十分违和的动作,——她摸着下巴,一脸促狭地看着沈霁。

沈霁:“……”

我才没有!

沈霁一副“娘您别逗我”的神情。

阎舒哈哈一笑:“说笑,说笑。”

沈霁却没当是玩笑。以往她从汴梁回来,她娘都不会问及李云杳,这回问及对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么想,自然也这么问了出来。

阎舒笑吟吟地对田氏说:“我就说这孩子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际心思细腻,一定会这么问的。我赢了,枕头是你的。”

田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沈霁不懂这俩娘在猜什么哑谜,问:“什么枕头?是娘从哪儿得来的奇珍异宝吗?但娘赢了为什么要把枕头给小娘?”

田氏眼前一亮,刚要说话,阎舒便掐了掐沈霁的脸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沈霁道:“娘,我都及笄了,而且很快便到十六岁生辰,我不是小孩子了。”

阎舒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略带一丝愁容:“你不提我都忘了,很快便是你的生辰日了。”

沈霁不懂她的愁绪从何而来,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女儿,还是该及时地予以安慰的。

她正要开口,阎舒便叹息:“有些事,是时候要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