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爬起来,从一个看起来是衣服的箱子里翻找出节姑的衣服,自己哆哆嗦嗦穿上。
穿好衣服,她还能整理好头发,女子的娇羞怯弱在她心中消失殆尽,她成了一块烂肉。
看吧,谁想看就看吧,所有人的眼睛里看到的都只会是一片肮脏。
踉踉跄跄往外走,她魂飞天外的上了马车,半路上忽然让马车去了西街,直接进了二门。
解夫人刚迎出来,还未进房门,解时徽忽然从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
“娘!”
见到解夫人,她这才觉出自己是被人扒了皮,一层冰清玉洁的皮,一层贞洁烈女的皮,一层名门命妇的皮。
那些龌龊不堪的画面争先恐后的往外跳,每一下都在她身上留下一个血洞。
眼泪滚滚往下,嚎啕着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颤抖着哭。
往后——她还有往后吗?
她还能继续这么若无其事的过下去吗?
可这世上若无其事过下去的人还不少,哪怕成了一滩烂泥,也照样有人过下去。
张闯就是其中之一。
他瞎了左眼,两只手全都从手腕处被人齐齐断去,子孙根也被人去的十分干净,可他依然活着。
那一夜仿佛是他人生的分水岭,现在回想起过去种种乐趣,都像是上辈子的事,和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的他就只剩下在庄子里混吃等死。
好在他们张家有银子,父亲张宣还有权势,哪怕他已经成了这个模样,身边依旧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