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禾顿时傻眼,开飞机接亲?这是人想得出来的吗?这和异想天开有什么区别。
再说吧,大河哥乐意她还不乐意呢,这在天上飞的东西多不安全啊。
不过大河哥是好意她知道的。
江河咬牙切齿,“啥时候破旧飞机送过来还不一定呢?他要是过几十年才送过来,我上哪诉苦?白瞎我的车……”
“大河哥,我不用飞机迎亲的!”夏青禾善解人意地说,“你看咱们村里有拖拉机又有卡车,迎亲的时候超有面子了。”
方圆百里的生产队,谁家闺女结婚不是自行车的?有辆拖拉机已经算有面子,更不用说卡车。
江河还是郁闷,拖拉机和卡车是大队公用的,谁要结婚申请一下就行,能一样吗?!
宋平西站在大队长家门口,朝里唤道:“大队长在吗?”
李红梅走出来,笑问道:“宋同志有事吗?老夏到省城去了。”
由于山货太多,钢铁厂消耗不掉,好在村里两个学车的小年轻被小王司机肯定已经能出车,两个新手司机拉着一车山货到省城去探门路。
夏大志不放心,索『性』跟车过去,就怕两个憨憨贱卖。
宋平西只能遗憾地离开,他本想过来和夏大队长提办小学的事。
这段时间红云大队十分热闹,细心观察后,能会发现都是江河整出来的,造完自行车、修台拖拉机,修完拖拉机弄卡车……村里人和夏大队长哪还有心思整别的,全部心思都在江河身上。
这让一再找时机、偏偏总是错过的宋平西暗恨不已。
刚回到知青点,就见一个知青脸『色』不大好地过来。
“宋平西同志,你不是说咱们给你粮食,砍柴的活你多干点吗?现在柴火快没了,还不快去砍,明天就没柴烧了。”
宋平西默不作声的拿起砍刀去山上。
他现在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写了无数封信回家催着要父母兄长寄东西过来,只得一封回信,说是嫂子肚子大了,需要更多的营养品,他是大人要自给自足,别老是当寄生虫。
以前在父母身边他是宝,现在是寄生虫。
他真恨不得马上回城,掐死那狐狸精嫂子肚子里的贱种,还没生下来呢,他父母就只为这贱种考虑,都不要儿子了。
知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老拉长一张脸,谁欠了你的?
不过他乐意砍柴最好,说实话他们知青力气都不大,砍柴比下田更辛苦些。
粮食很珍贵,如果宋平西要是敢狮子大开口,他们宁可和村民换柴禾,好在他是个识趣的,粮食都要得不多。
宋平西慢腾腾地往山上走,直到看到树荫里若隐若现的高壮少女,才暗暗松口气。
如果没有二妞的帮忙,他哪敢开海口用柴火和知青换粮食?可气的是,二妞这段时间被她妈看得牢,害得他在知青点成了说大话的代名词。
“我妈除了去地里干活,都不让我出门。”二妞愁眉苦脸地对宋平西解释,“我今天还是偷溜出来的,待会要找七妹帮我圆谎呢。”
二妞边解释边砍柴,树叉子哗哗地掉下来。
宋平西没有说话,手上拈着一朵山花,神『色』忧郁地眺望着远处,那孤单的身影让二妞怜爱极了,宋同志一定是在酝酿伟大的诗句吧。
二妞手快脚快地将柴禾绑起来,“宋同志,我得赶快回去,我担心我妈来找我,这样……我下回就出不来了。”
说着,她有些期盼地看向宋平西。
宋平西对她矜持地点点头,“你走吧。”
二妞有些黯然,随即又握紧拳头,宋同志是知青,读过书的知青都很……害羞?不对,青禾说的是内敛?
二妞一阵风似的跑下山。
说起来她也是初中毕业,可什么都不会。大河哥也是初中毕业,可汽车啥的都会修,人与人之间怎么这么不同呢。
对了,宋同志还是高中毕业呢,要是他也会修汽车——不说修汽车,就算只会修拖拉机,她妈妈说不定就不会禁止他们来往。
宋平西凝视二妞粗壮但灵活的身影像风一样消失在山林里,不屑地笑了笑。也就这傻妞以为帮他砍点柴火他就能看上一个村姑。
他转过身,幻想自已是武侠小说里来去如风、红颜知己无数的白衣大侠……
然后“白衣大侠”被小山一样的柴禾吓得张大嘴巴。
这么多,他怎么背下山?
下山的时候,宋平西张着嘴,仿佛一条热过头只能吐着舌头散热的狗,身上的汗水像小溪般从头流到鞋子里。
背上的柴禾重重的压下来,他就像一个负着重重壳子的乌龟,腰都直不起来。
现在他已经不去想什么风度,只觉得自已像牛一样辛苦,可让他丢掉一部分柴禾他又不愿意,他还记得出发前,知青点那个王八蛋不屑的冷哼呢。
他下回一定要对二妞多笑笑,特么的背柴禾下山太没风度了,也太难维持形象。
夏青禾偷偷『摸』『摸』地跟着江河到牛棚,害羞地送上一罐麦『乳』精,还有自已采摘的山货当拜师礼。
她现在很后悔没好好和二嫂学缝纫,不然给师母带个自已做的手帕多有面子。
“好孩子、好孩子!”宁夫人眉开眼笑,“配得上我们家大河!老伴你看,她和大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宁教授点了点头,模样身段家世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大河,品『性』也上佳。
夏青禾的脸都羞红了,呐呐地道:“师母……”
江河一脸诚恳地看着宁夫人,“师母,青禾麻烦您了!我让她过来是和您聊天的,并不一定非得学什么。”
宁夫人顿时不高兴,“看不起我老婆子是不是?我是没你那三个老师厉害,可也是出过国、教过大学生的。”
江河赶紧道:“师母误会我了,我可没有!”
“你师母是别扭你没和她学语言呢。”宁教授点破妻子的心事。
江河『摸』『摸』鼻子,他这不是没时间吗?再说了,单是装物化生的菜鸟就够累了。
语言很麻烦,他担心哪天一秃噜,没学过的单词给他说出来,物化生有基础在还可以说是天份,外语的话,没书又接收不到外文台,他要是说出没学过的单词怎么圆?
等江河去和三个老师学习时,三人再次觉得身体快要被掏空,幸好有流星雨夜梦到的知识作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