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大队秋收的时候,从外面陆续来了很多人,据说京城农业研究所的人都来了。
村民们好奇地偷瞄几个来自京城的研究人员,发现个个都长得又黑又土,和他们这些老农民差不多。
村民们暗自嘀咕,还以为知识分子都和那些知青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呢。
“咱们是研究农作物的,要经常下试验田。”
一个除了脸上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他的和农民没什么区别的研究人员腼腆地说。
村民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他们种田只动手不动脑,研究人员又要动手又要动脑。
顿时大为敬佩,觉得他们比那些知青要更了不起——确实如此!
几个研究人员的眼神火辣辣地盯着地里那些粒多且饱满的稻谷。
等一亩稻谷收完,将它们上称,村民还没哭呢,这些研究人员就开始掉眼泪了。
“呜呜,真的是多三成的收获。”一个黑瘦高的年轻人忍不住哭出来,“明年全国大部分地方用上牛龙复合肥,以后百姓不用再挨饿。”
另一个研究人员也跟着抹泪,“是我们无能!但还是感谢能发明牛龙复合肥的人,他实现我们的梦想。”
旁边的村民们看得非常懵。
有人咳了一声,好心地说道:“你们要不要去找龙老师和牛老师?他们不仅发明肥料,还有饲料呢,鸡鸭鱼和猪的饲料都有。”
一个上了年纪、明显是这次领队人的研究人员说:“那就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个循环经济,能行的话写报告给国家。”
村民在心里暗哼一声,骄傲地想着:当然能行!也不看看他们养鸡场的鸡生了多少蛋,养猪场的猪多壮、鱼塘的鱼多肥!
等研究人员被专门的人领走后,夏大志朝辛苦干活的村民们说:“大伙加油干,咱们大队今年年底的杀猪宴会多杀一头猪,你们可以放开肚皮吃!”
村民们不由得加快镰刀挥舞的速度,今年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军队的同志却很不高兴。
他们一直在等江河修飞机,结果他折腾完厕所又去折腾河流,就是不肯安份地修飞机。
但他们也能看出他的价值,两个保镖一直保持着向京城发电报,不说其他的,单是那个沼气池支撑的农村循环经济就让上头注意到他的价值。
太阳能集热器,煤气、沼气和电力太阳能数种混合形式的热水器构造图已经送到京城,生产的厂家正卖力地生产该产品。
两年前,米国是有了电力热水器,那家公司短短两年赚的钱简直是天文数字,国家非常心动,负责招商的叶爱军杀气腾腾的准备与外国人谈生意,其中就有这款热水器。
世界那么大,你米国搞垄断多不好!这热水器也给别人多个选择嘛,不是说一枝独秀不是春嘛!
再说了,我们国家的热水器不止能用电,没电还能用太阳能混搭的热水器技术,绝对比米国的单一热水器先进,你们不能罔顾老百姓想追求更先进产品的需求哇……
还有『性』能更先进的汽车,米国靠几个汽车公司养活那么多人,如果我们的汽车更先进,能养活多少人?
叶爱军越是思考,就越神采飞扬。
托变形金刚的福,从发达国家赚了不少钱,现在国家领导一致支持他们的赚外汇大计。
对于发明出这些能赚外汇的人才——江河,很多人都动了心思。
“正在研究农村循环经济,而且成果已经看得见了?”上头的领导看着报告,喜形于『色』,“红云大队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分得三十斤猪肉,三只鸡、一只鸭、十条鱼、一百个鸡蛋……这日子过得比京城人都不差。”
“这个江河同志搞农业确实有一套,我建议让他到京城农业研究所发光发热吧。”
叶老出身军队,他递交上来的发动机正在军工所实验,江河也不知不觉被他们划分到军队这边,听说上头有人欣赏江河,想将他提溜到京城负责农业时,军队的领导们齐齐黑了脸。
这么个研究人才,你让他去整农业,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上面的领导忍不住再三发电报询问,江河修好飞机了吗?
两个保镖只能满脸苦涩地回复:正在整水力发电站!
叶老接到消息时,十分生气。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研究飞机或者轰炸机多好,研究个水电站干啥?他转头对孙子说,“爱军,你去申请一下,给红云大队通上电线,省得大河将时间浪费在水电站上。”
叶爱军一脸无奈地拿着江河寄过来的信,“爷爷,我早和大河说过,但他不干啊!说什么咱们国家用火力发电站耗煤多,设施小,效率低,每年不知浪费多少国家资源……他还说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全国上下电力都不足,红云大队就算通了电,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放开用,更不用说用大功率的空调、洗衣机、电冰箱之类的家电。”
叶老顿时不吭声,二十四小时不限制用电?京城都做不到呢。
“哦,他还嫌弃电费贵。”叶爱军无奈地说。
煤这么贵,电怎么可能便宜?家家户户都用上空调、洗衣机、电冰箱和电视机?京城人都没那么奢侈呢,单是电费就交到你哭!
叶爱军现在一门心思都钻在经济上,他倒是很赞同江河的做法,相比起飞机轰炸机,他更想先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至少能让他们先吃饱,然后可以随心所欲地吃肉。
“爷爷,大河发明的发动机,现在军中研究所不是正在研究,打算将它放到坦克轰炸机上吗?也不算跟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叶爱军为江河辩解。
叶老仍是余怒未消,“大男人就应该爱国之重器,老弄些小气巴拉的玩意算啥?”研究导弹什么的多好?但江河不肯去做,也不能强按着他的脑袋,叶老只好道,“你写信过去时,别忘记让他寄点『药』酒。”
叶爱军的眉头蹙起,不赞同地说:“爷爷,就算是『药』酒也不能当水喝啊。”
叶老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我倒想当水喝,特么的能够吗!”
他那几个老友长了副狗鼻子,天天在他家翻箱倒柜找『药』酒喝,他每回才开封没几天,就给他们喝个底朝天!不过看着几个老友喝了酒后,不再嚷嚷失眠了,或哪儿酸、哪儿不舒服,他就默认他们跟他抢酒。
“你几个爷爷说,不让大河吃亏,他们都给了一堆礼物,你们寄过去给大河。”
叶老说着,让人将那群老友送给江河的礼物搬过来。
叶爱军无语地看着那堆写着各个爷爷大名的礼物,这是暗示要『药』酒吧,一定是暗示吧……
“暗示个屁!这是明示!”叶老大骂,打算出门再找老友杀棋,一定要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没想到见个面,却被几个研究人员拉扯着、希望他们进京城农业研究所的龙先生和牛先生都很无奈。
两个保镖终于忍不住,“抱歉,两位老师是京军部的研究人员。”
你们打哪来就打哪去,他们不奉陪。
研究所的人听后很是激动地叫起来:“明明是研究农业的好苗子,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那些都是小研究!”两个保镖的态度很强硬,他们隐约听说过,牛龙两位老师在武器及航天材料上是被点了名的。
农业研究人员很不服气,农业关系民生,咋是小研究?
最后还是两位老师制止他们的争论,因为他们更想研究复合材料,研究农业不过是学生丢给他们的课业——这种事情不能往外说。
几个研究人员一脸遗憾,“听说江河同志是你们的学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