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尧:“……”
赵斯斯提着裙摆就迈上石阶,宫女一直跟在后头小心翼翼的保护她。
赵府不再是过往的赵府,有仆人,有烟火,养了白菊,未到季节尚未盛开。
想起上回一伙人费尽心思送她一个假扮的娘亲。
赵斯斯心里冷笑,还是走去后院唤了一声‘阿娘’。
如若是真的多好。
可假也能尝试一回吧。
那位神似阿娘,神似到找不出任何破绽的夫人正在后厨里头揉面粉。
院中。
魏常海见夫人走远,又捏了把汗。
就会折腾皇上,这上辈子欠了还不清的债吧。
顾敬尧也是第一次来赵府,扫视一圈跪地的众人,问魏常海:“这样骗她能骗到几时。”
魏常海小心翼翼道:“夫人开心便好了,皇上不必担忧太多,老奴还能多培养几个赵家人出来。”
顾敬尧转身,随着魏常海领路,去那间藏起来的祠堂,魏常海打开那把锁需要费好久的劲儿。
咯吱一声,入目一片黑。
顾敬尧迈过门槛,静静看着赵家所有的灵位。
他抬手,指腹轻轻抚触檀木灵位上细腻雕刻的字体:先孝赵公讳承业之灵
他姓顾。
即便是无意中,即便是怎么都料想不到的结局。
父皇驾崩后,赵老将军独自快马从边疆赶回京,七日不吃不喝一入宫门,带着满身疲惫与风尘仆仆便直直朝灵柩跪下,都是铁血的味道。
“皇上,老臣打赢了胜仗,通州三城老臣都拿下了,那几个小贼可是被老臣击退到魏江,他们胆都下破了。”
没人应,只有炭盆烧灵纸的声音。
“你怎么不回声啊,是哑巴了吗,起来吵啊。”
“顾修闵,你给我起来下封赏圣旨,你若不起来我不守了,信不信我这就卸甲归田!”
顾修闵。
那是第一次有人敢直呼父皇的名讳,在灵柩前大放厥词也无人敢拦他半步。
“顾修闵!那大夏老皇帝未死,你怎能如此给我丢人现眼比他先去。”
“躺在水晶棺里做什么啊,你是想先去下面占地方吗,你不带我,你去下面你准被欺负的!”
“病怏怏的,就知道你熬不过来,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