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坐落于b市郊区的高级会馆今天披上了黑色的衣衫。
两条黑色的长幔从气派壮阔的门栏上从中心固定到了两边,形成半落的弧形。而在长幔中间那个硕大的“奠”字,则更突现出一种肃冷凄寒的意味,让每一个入内的人都感到了心灵上的沉静。
这一天,多少辆寻常人往日难以见到的豪车纷纷开到了会馆的门口,一个又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礼服的男士女士们神情肃静的下车,相谐着走进了这座灵堂,在那已经快要将庞大礼堂堆满的花圈堆里,再添上一个。
又是一辆黑色的宾利上送下了两位沉默肃静的男女,接下来便是一辆黑色大气的凯迪拉克,由负责开门的门童开了门,下来了两位略显年轻的夫妇和一个可爱漂亮的小男孩。
俊秀帅气的男人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了一边等候的管家,然后便先离开自己的妻儿去签到、表达悲痛之意。临走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妻子,千万别让这个混世小魔王乱折腾。
柔美温煦的女子轻轻地应了下来,接着便拉着这个漂亮精致的男孩一起向大礼堂走去。
男孩长了一双桃花眼,眼梢狭长,看上去略显妖娆,但是那眉宇间的男孩子气却让他显得看上去不会像一个女孩子。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妈妈,这里到底是哪里啊……都是黑色的,不好看。”
那温婉贵妇的女人闻言不由轻笑出声,两人也没走到会馆正堂,她便低头笑着回答自己儿子的问题:“妈妈带小夏来看一个故友,虽然她已经睡着了,但是她还是很漂亮。小夏一定要记住,进去后千万不能说话,否则……今天晚上的巧克力就没有了。”
一下子被拿捏住软肋,景夏赶紧地闭上了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这滑稽可爱的表情让女人唇边的笑意更灿烂了几分,但是当她转开视线再看向这个即将进去的礼堂的中间棺木上悬挂着的黑白照片时,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深深地叹了口气,女人淡雅秀丽的眉眼间全是悲戚的神色。
能够请的动b市景家三口来祭奠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若不是景老爷子今早心脏病小发作,否则今天就连景家家主也肯定会到场。
不是因为其他任何的原因,而是因为——去世的这个人。
这个人,景母其实认识。说是认识,也只能算作是在小时候说过几句话,但没有太多的交流。
b市很大,但是圈子里的人却永远只有那么多,只有那么几家。这个去世的女人出生于政治世家王家,身为独女,从小便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最后还嫁给了拥有赫赫战功的虎门纪家。
这种看上去光鲜亮丽、无可挑剔的人生,景母却知道,她这位不熟悉的王姐姐,过得一直不幸福。
纪家的威名在外,丈夫如今更是华夏最年轻的中将。名声、权利同样代表了义务和责任,纪将军很少回家,每年只有那么几个月呆在b市,大多数时间还无法与家人团聚。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孤独的。
所以这个出生优渥、看上去简直是公主般存在的女人,仅仅还未到35岁便去世了。先天性的哮喘在如今的科技下虽然没有根治的方法,但也很少会有死亡案例,可是,王姐姐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