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灯牌,还是彩色的跑马灯,配色又丑又土。
辛月抿着嘴直摇头,内心其实很抗拒承认那名牌上的名字是她的。
但何山却大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月姐!辛月!这儿!”
辛月只得低着头走过去。
接到辛月,何山还没来得及跟她寒暄两句,便被她勒令赶紧扔了灯牌。
何山悻悻地挠了挠头,“有点儿土是吧?我也觉得土,光哥非得让我拿,说怕你认不出我。”
五年过去,何山其实没怎么变,还是精瘦的模样,不过脸上多了几分稳重和开朗,还多了一副眼镜。
看见熟悉的人就站在眼前,辛月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些温度,“五年而已,怎么会认不出呢。”
“也是。”何山嘿嘿笑。
虽然辛月在电话里了说不用接,但毕竟是晚上,而且还有大件行李要搬,刘势光不放心,所以还是把何山派来做苦力。
辛月早在回来之前就已经租好了车,租车公司已经把车放在地下停车场里了。
何山把辛月手上的两个大箱子搬上车后问她:“月姐,你现在是直接回家还是去酒店?”
家……
想到那套小房子,辛月怔了怔,道:“先去温瑞酒店吧,我在那里定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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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夜场仍是这个城市夜之魅力的精髓所在。
动感的电子音乐、醉人的酒精、摇摆的身体、魅惑的荷尔蒙……
所有一切无法在白天释放的精力,都在迷离灯光的掩盖下顺理成章的进行着。
黑衣的男人独自坐在豪华的包间内,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隐在灯光下,一半颜色诡异,一半晦暗不明。
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般。
透明的酒杯被他拿在手里,里面却早就已经没有酒了。
包间内没有任何音乐,静默的空气配上五颜六色的镭射灯,让房间里多了几分光怪陆离的迷惑感。
蓦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在房间里响起。
男人拿出手机,沉黑的眼眸触及来电显示上的那张合影,他忽然僵住。
照片里,女生纤细的手臂遮住了她大半的脸,略显慌乱的表情有点笨拙的可爱。她身边少年的笑容被灯光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明亮干净。
男人的手一抖,透明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出一道细细的裂痕。
不敢让电话那头的人等得太久,他有些慌张地接起电话。
“喂、喂。”
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接通,沙哑和低沉男声传来,辛月有了片刻的怔愣。
她望着酒店房间窗外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我回来了。”
“我现在来找你。”电话那头的男声迫不及待地说。
“不用。”辛月顿了顿,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明天我会直接去灵堂,我们在那里见面就好。”
她清冷的声音和淡然的态度让易宣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冲入云霄,然后瞬间坠入谷底。
她到底还是不想见到他。
“……好。那,明天见。”
挂了电话,易宣迫切地需要酒精来平复他的情绪。
他重新在桌上拿了一个杯子,倒酒的时候,手在抖。
辛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间,舌尖些微的刺痛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五年,她终于回来了。
一周前,监狱里传来消息,易鸿德突发疾病,抢救无效去世了。
辛月回来,是为了参加易鸿德的葬礼。
今天的仪式被安排在了z城最豪华的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