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华酒店。
辛月到新公司报道已经一周了,今天是她的迎新会。
助理安妮说,迎新会是公司的传统,一方面能让新人更快地融入这个集体,一方面也是大家自己想要放松放松。
辛月原是打算定一个好一点的餐厅,她来买单,让他们自己去玩。但安妮却明示暗示地告诉她,这可能会拉开她和手下人之间的距离,不利于今后的工作开展。
辛月考虑了两天,今天还是坐在了这里。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闹,包间里被安妮布置得像是要开联欢会,气球彩带什么的一应俱全。
辛月不是很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尤其不喜欢来回敬酒。虽然她不喝酒,但两个组加起来十五六个人,一人来敬她一杯饮料,她什么都还没吃便喝了个水饱。
酒敬的差不多了,她低声跟安妮交代了一句,就起身出了包厢。
这个酒店顶楼有个露天花园,不少人都会选择来这里透透气。
辛月运气好,上来的时候没见到几个人。
室外有点热,但夜风了了,吹的人很舒服。
她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刚刚坐下,忽闻身后有道女声似乎在哭。
辛月这位置后面是一颗假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的,两人都抱不过来的树干上还缠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
哭声是从树干后传来的。她刚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这里有人。
辛月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她正要换个位置坐,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却从树后走了出来。
易宣一身黑衣从树下走出来,看见前方那道背影,他心间一颤,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辛月猝不及防被人拉住手腕,回头的一瞬,两人皆是一怔。
她从前时常想,易宣究竟有多霸道,才能将父母双方的优秀基因全部占为己有。他这张脸不管放在哪里,都令人见之难忘。
露台上的灯光不够明亮,他的脸柔和的月色和渡上一层蒙蒙的光晕,阴郁的眼在此时此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定定望着辛月,如墨般浓黑的瞳孔印着辛月略带诧异的脸。
这不是在做梦。
她纤细的手腕就在他掌心里。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开口。
不合时宜的默契。
辛月淡淡垂下眼睫,发现自己还被他拉着,她动了动手腕,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微凉细腻的触感从掌心消失,易宣心里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直直望着辛月,不曾移开视线,“我有应酬,跟秦丞他们。”
“我也是。”辛月抬眼,视线触及那边还站在树下的女人,她淡淡道:“我先下去了,再见。”
“等一下。”
辛月转身,却被再次拉住。
她侧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易宣立刻松了手。
她手臂纤细得让他心疼。
“什么时候结束,我送你。”易宣说。
“不用了。”辛月说完,冷淡地转身往门外走,再没回过头。
在踏出门槛时,她听见娇柔的女声带着哭腔问:“阿宣,她是谁?”
易宣望着辛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想追,姚瑶却抱着他的手臂。
他侧眸,黑眸里翻卷的黑云让姚瑶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滚开。”
“阿宣……”
易宣不想再跟她废话,他冷漠地将她挥开,抬脚向辛月消失的方向追去。
聚餐结束,大家都还意犹未尽。明天就是周末,有人提议去隔壁的酒吧街续摊。
辛月不太舒服,她把自己的卡给了安妮,让她带着他们好好去玩。
众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浩浩荡荡地朝着酒吧街去了。
辛月独自开车回家,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她忽然有些不认得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城市。
这几年z城发展很快,变化也大。
到底还是时间威力巨大,能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沧海桑田,这世上唯一不变的,是一切都在变。
到家已经十点了。
辛月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电梯门开,她一边迈出去,一边低头在包里找钥匙。
钥匙刚拿出来,她一抬眼,愣住了。
易宣插着口袋,斜倚在她家门边,看见她,他勾唇一笑:“回来啦。”
辛月承认,有那么一瞬,她恍惚回到五年前,仍是少年的易宣,当初便是这样对她笑。
但下一瞬,在露天花园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便出现在眼前,那一袭白裙,脸上隐约还看得见泪痕,当真我见犹怜。
这一切思绪不过发生在短短一秒的时间里。
辛月把钥匙重新放回包里,就站在电梯门口,与他对视。
“你在这做什么?”
辛月今日穿着通勤套装,烟灰色的丝质衬衫配紧身高腰牛仔裤,纤细的裸色高跟凉鞋撑得她双腿纤细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