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也太欺负人了!”丫鬟义愤填膺地抱怨,“女郎,不若咱们告诉世子去。”
薛崇性情严厉阴鸷,又执掌白鹭府,薛瑶素来最惧他。
薛姮却苍白了脸色:“不,别去。”
恰是这时,薛崇房里的侍女小跑着过来,福了一福:“女郎,世子叫您去蘅芜筑等他,说是有要事。”
蘅芜筑是薛崇的书房。薛崇与其妻小郑氏新婚不过一年,感情不睦,每每回京常住于此。
薛姮面上的惨白更深几分。其丫鬟忙替她应:“知道了,我们女郎马上就去。”
*
蘅芜小筑。
室中已然燃起了烛火,薛崇推门进去,里头响起道温婉女声:“兄长。”
她立在昏黄的烛光里,眉眼低垂,温顺缄默,唯独掩在袖下的微微发颤的指暴露了内心的畏惧。
薛崇冷眼打量着她木然的双目,眼波如潭死水波澜不起,并无白日她面见那人时盈盈的情意。他古怪一笑:
“今天瞧见嬴衍没死你不是很高兴?现在见了兄长,就是这幅面孔?”
他走去榻边坐下,撩开了袍子。薛姮不敢过去,嗫嚅着唇应:“阿姮不敢。”
她在他面前一向是怯懦惯了,薛崇见怪不怪,自顾倒了杯茶,却并不急着入口:“站那么远做什么,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
薛姮唇瓣剧烈地一抖。
她没有说话,婉顺地走至他身前跪下。
还不及膝行上前,下巴忽被他一把捏住,扯至身前,将那杯茶水灌了进去。
“吐了。”他冷冷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