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衍剑眉微蹙,没有问下去。
“她怎么样了。”他问。
封衡神色微凛:“听青芝说,县主起初很是伤心,常常魂不守舍,言语间也颇有怨怼圣人之意。不过,有薛娘子和薛二郎君二人劝慰着,要好一些了。”
薛姮也就罢了,她怎么又和那个薛景烁如此要好了?嬴衍面色微沉,敛眉不言。
“殿下,要告诉县主吗?”封衡问。
他摇头:“等日后,孤亲自与她说吧。”
岑樱那样的傻,学不会这宫墙间人人都会的演戏的本事。如若告诉她岑治没死,是要露馅的。
只是,她那么依恋她父亲,为了岑治推他下车时眉头也没皱一下,眼下误以为他死了,还不知有多伤心……
他又想起那夜甘露殿中、薛鸣言,她因过度伤心而晕厥,俊眉深敛。
这也算是、她当初为父亲抛弃他的报应了。
只是,此时再回忆往事,他心中早没了当时的愤懑怨怼,不知怎地,倒有些担心她……
晚膳沐浴后,他在书案旁坐下,伸手去拿尚书省送来的明年春试的名单。
每年秋天,各个州郡会在郡府举行科举选拔士子,其中的佼佼者,将在十月随地方进贡的粮税一起赴京,以参加来年由朝廷举行的春试。
明年是他登基元年,这批即将赴京的士子里就将诞生他的第一批肱股之臣。是而尚书台格外重视,特意送了来请他过目。
因了岑樱的事,嬴衍未免有些心不在焉,各州士子的名字在灯下流水般从他眼前荡过去,却又都幻化成岑樱那张娇柔纯美的脸,是那日高阳公主府中的红烛下,眼泪汪汪地,勾着他……
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