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月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如覆冷霜的俊朗面庞,寒气自身下的水泥金砖传来,充溢全身。
他是要……他是要拿她的命去威逼母亲吗?
他怎么可以那般对她啊……
她是他的表妹……她对他那般痴心,为他做了那样多的事……难道这些,都比不过一个岑樱吗?!
叱云月眼中怔怔落着泪,仿佛被抽走所有生气。嬴衍却并没有看她,依旧冷目望着高阳公主:
“姑母还是不肯说吗?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高阳公主心口骤凉,咬咬牙仍是梗着脖子道:“贱妾不敢欺瞒陛下!说是不知便是真的不知,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母女掳来,又岂是人君所为!”
话虽如此,高阳掩在华丽袍服下的脊背却是微微发颤,抑制不住地心中生寒。
他哪里是什么温良恭俭的新帝,骨子里的狠戾偏执,分明和他的父亲一样!
即是如此,她又岂能让樱樱和云怿再落到他父子手里!
嬴衍目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他冷漠地看了早已怔住的叱云月一眼,却丢开她,径直持刀向高阳刺去。
刀锋在空气中如游龙出,眼见就要见红。这回不必叱云月阻拦,那跪在高阳身边的中年男子已扑到了她的身前,哭叫道:“是、是白马津!”
“陛下,您饶了高阳吧,是滑县的白马津!”
剑尖生生刺入封询肩下一寸,若无他之阻拦,方才高阳公主必死无疑。
叱云月这回连哭叫的勇气都没有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冷酷的表兄,恐惧得喉咙发干,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扑过去抱住了身体瞬然软塌下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