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陡沉,厉声打断了她:“岑樱!”
她也知这话说得过火,眼眸微闭,低声啜泣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你烦不烦,都给你那个了还要生气……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啊!”
“要你怎样。”他重复了一遍,怒极反笑,“你真的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你只觉得自己委屈,你有想过当时的我吗?要我救你爹就喊两声夫君,救完了就一言不发地和他走掉,你究竟又把我当什么?”
他忆起此事心头便极怒。岑樱从来都没有真心悔过,分明一早口口声声要和他在一起、不许他有别人的是她,他为她做到了,她却弃他如敝履,现在还反来质问他把她当什么。
岑樱正被说中羞愧处,失声哭道:“我走掉又怎么了!”
“你的父亲母亲和妹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吗?还有、还有那个宫人,只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而已,他们就要杀了她!我就是不喜欢这里,为什么不能走了……”
她气得浑身皆在抖,眼睫很快又被泪水湿润。嬴衍道:“难道我不曾给你报仇?不曾给你出气?长乐怎么对黄耳的我就怎么对她的,这还不够?你回来之后,她们又有谁动你一分一毫了?明明我会护着你,又不要你和她们接触,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至于那个宫人,我也厚葬了她,你说不喜欢上位者草菅人命,日后你做了皇后不是就能改变吗?难道你一走了之就可以改变了?你分明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而已!”
“再说了,我可以为你和太上皇反目,和太上皇后反目,和一切的人反目!而你呢?你又为我做了什么?是高兴了就喊两声的‘夫君’,还是没绣完就丢掉的帕子?”
她被说得羞愧,脸上烫若火灼:“可,可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这一句说得冰冷又迅疾,岑樱不由泪水一滞,呆呆地抬眸。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他脸上微热,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说出了剩下半句,“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