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似被气笑,嗤地一声笑出声来,语声却沉怒不已:“荒谬!”
他做过的恶事不算少,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不认的。
或许会有人告他卖官鬻爵,告他草菅人命,但怎可能有人告他奸污?
见他不信,封衡也不打算过多解释,朝门边的衙役道:“宣原告进殿吧。”
“宣原告进殿!”
通传声绵延若海浪,俄而,一抹淡青色的影子踩着天光缓慢而优雅地步来,薛崇的神色霎时凝在脸上:“怎么是你?”
他不是叫景烁带着她离开了吗?又为何会在此处?
薛姮置若未闻,她一袭天青色袄裙宛如天河里染过,清新淡雅,飘逸绝尘。手捧着一纸诉状迤迤然行至了殿堂之中:
“大理寺卿在上,妾要状告前白鹭府指挥使、定国公世子薛崇奸污之罪,诉状在此,还请大理寺卿过目。”
说着,她捧着那封诉状,郑重地以双手举过头顶,仿佛诉纸不是轻如蝉翼,而是千钧之重。
薛崇的神色已彻底凝固在脸上,他愣怔地看着封衡接了诉状,听文书一句一句读完,唇角因过度的气氛而微微抽搐着,半晌,从齿缝里憋出愤恨的声:“你、你……”
“薛姮!你很好!”
这一声因怒极尾音反扬起微薄的笑意,薛崇脸色煞青,被枷锁缚住的身体亦因气急而颤抖起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曾被自己一手掌控的笼中鸟,今时今日,竟也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将他和她的过去,说成是白纸黑字的“奸|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