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柠有种久违的缺氧感, 她不得不往后退了半步, 滞涩的呼吸才得以顺畅。
周隐没说话。
垂头抽出一张没开包的纸巾,干净修长的指骨撕开塑料包装,递给她。
陆北柠犹豫两秒,接过来, 侧过身去擤鼻涕。
还是跟以前一样, 很用力,直到把鼻头都搓红。
周隐盯着她那张哭红到我见犹怜的脸, 在她要拿第三张纸重复这个动作时, 抬手把纸巾抽回来。
他声音很轻, “已经干净了。”
短暂的几个字。
陆北柠情绪像是走过了一个滑坡,从崩溃到莫名愤怒,再到这一刻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愤怒并非真的因为周隐。
那是无能为力的迁怒,就像在无声抗议,明明我们都已经那么努力过, 为什么还是没有留住沛沛。
深吸一口气, 陆北柠回馈给他同样轻的声音,“所以沛沛是什么时候走的。”
周隐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思考了很多关于她哭的原因。
他猜得没错, 的确只有沛沛的事,才会让陆北柠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么急于去找他求证。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
“收拾你办公室的时候, 看到你和沛沛的照片,”陆北柠隐去了李颖,“听别人说的。”
说他妹妹去世,墓葬在这边。
大概是时间过得太久,周隐反而有种平坦释然。
他靠在陆北柠旁边的桌上,长腿微曲,嗓音平静低沉,“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