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闻所未闻的泼天大罪!
且长宁侯还是她的夫婿,出嫁女,谁不是以夫为天?
在胡思乱想间,又听见钟语芙捏着鲛绡的轻哽闷哭声,“罢了,本夫人刚刚不过是戏言,褚总管贵为侯府总管,手下掌柜便有379个,府中亦奴仆成群,在这上京,谁不得尊称一声大掌柜,荣华富贵已然在手,没道理抛下一切,去做这些掉脑袋的事,褚总管你回去吧,只当没听过我今日的话。”
储策目光又落在她捏着鲛绡,捂在脸边的手上,狰狞的伤口,结了厚厚的黑痂,对比指缝露出来的莹白如玉的面庞,像细细密密的针刺在瞳孔里。
“夫人不必疑心下属的忠诚,我这条命,先是老侯爷给的,如今的一切,又是夫人给的,没有人走茶凉一说。”储策摘下腰间一块通透的玉佩,捧到了钟语芙面前,“夫人您想做什么,属下万死不辞,必然办到,以此玉令作信。”
“若违此誓,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这玉令,是储策的信用物件,是调动长宁侯府名下掌柜的令牌,他以此表达自己的衷心。
且他用的是想,意思是,不问对错,只是去执行。
目光坦荡而英勇,忠诚且理智。
他肩背挺的笔直,神色坚毅,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会履行自己诺言的风度。
钟语芙心中宽慰。
亦跟他承诺,“储总管,本夫人跟你保证,在白匈奴,本夫人必让你的权势超过这上京,人人尊称你一声‘大掌柜’。”
她漆黑的瞳孔里浮着热切明亮的光--是对权势的迫切渴望。
这中原不止楚国一个国家,但皆是男尊女卑。
韩以骁吩咐“杖毙”那一刻,声音甚至是轻飘飘的,可一院子的人,无论男女,噤声低着头,不敢发一言,个个被压弯了脊梁。
甚至,韩以骁若是再无情一点,那板子即便是打到她的身上,谁又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