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立春,午后融融暖光若轻纱,透过廊下篾帘细密的缝照进来,落了一片光点在酸枝文檀几上,随着清风微微晃动。
叉竿撑着摘窗,四扇门皆敞开,紫檀和画月立在门外两侧守职。
钟语芙纤纤十指卷着邸抄边,一目十行。
储策立在檀几前,目光半垂落在地上,“在下寻的这位探勘矿山的师傅颇有来历,曾相中的矿山,六成皆是好矿,之前于太岁家押中的矿便是这位师傅所选,断言再踩上几个月,下面必是好矿。夫人若是想投,这保人已在上京,可亲自一看。”
这些都是头矿山必要有的手续。
钟语芙指尖在邸抄了轻点,“对方开价多少?”
“90万两白银。”
储策又补了一句,“这么大笔数字,几乎是大半的流水资金,怕是得侯爷亲自同意。”
钟语芙点点头,“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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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茶楼和鑫金茶楼坐落在一条街上,装修雅致,上京的权贵皆喜好来此处,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乞者也多,尤以小孩多。
钟语芙带了幂蓠,裙锯扫过马车,便有几个摞钉堆叠,脸上灰扑扑的孩子可怜兮兮的乞求,“好心的夫人,赏点吃的吧。”
储策抓了一把碎铜钱打发,小二哈着腰迎上来,利索将钟语芙迎入包厢。
这是一间方便高门女眷的专用包厢,红木彩雕折屏在里间隔了一块空间出来,钟语芙坐到里间,摘了幂蓠,问了一些矿山上的事。
保人是个年约四十的精瘦男子,眼里闪着精光,探测矿山的匠人师傅一身月白道袍,蓄了山羊长胡,看着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包厢在二楼,摘窗用叉竿支着,忽的,楼下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并一些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