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骁垂着眸,立在案几边,细软的狼毫笔勾出细腻的线条,淡淡道:“你死心吧,这世上,没有人会让心爱之人离开自己身边,她这辈子,死都得死在我韩家的祖坟上。”
方凝如感觉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压下心里的讥讽,慢慢道:“如果侯爷的心爱不是落实到让她开怀上,是控制她,禁锢她,你跟将她当个宠物养有什么区别?”
“姐姐首先是人。”
“侯爷若是真心爱重姐姐,何不让她真正开怀?”
你先自己做个人再谈心爱吧!她想。
羊毛比沉入笔洗,发出一声叮咚响声。
方凝如看过去,宣纸上画的美人是钟语芙比沉玉小筑里的真人更活泛,素手执着美人扇谱牒,锦绣罗山立在花圃中,眉眼含笑。
韩以骁抬眼,看了一眼方凝如,笃定道:“本候会让她开怀起来的。”
他转身出了书房,抬头看着夜空,浓黑似墨,乌云黑沉沉的压着,狰狞似利兽,水似是从天空泼下来,惹的廊下翠绿的芭蕉剧烈摇晃。
宠物?
如果她是宠物,自己又算什么?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总是可以在他的心上惊天巨浪。
她身上疼一分,他心上疼十分。
如果可以换,他可以做她的宠物,也叫她尝尝,心脏被情丝牵动的滋味。
小厮过来打伞,他接过伞柄,穿过雨雾,走进沉玉小筑。
钟语芙闭着眼躺在拔步床上,他在她身边躺下去,从后背抱住她,红唇靠近她耳边,“是你让方凝如来求我放了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