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臧桂馥拉着她坐下,笑了笑:“回来了,没什么大碍,就受了点皮肉伤。”
臧氏这才松了口气,扭腰上前质问张易之,“究竟什么情况?”
“表弟被恶意栽赃。”张易之言简意赅。
如今有了外甥撑腰,臧桂馥底气十足,忿忿讲述道:“就在不久前,兰陵萧氏的萧洁登门,她……”
说话的时候,姨娘美艳的脸庞布满寒霜。
听完后。
砰!
张易之拍桌而起,眸底尽是凌厉:“狗胆,他们觉得我的刀生锈了!”
臧氏更是胸膛翻滚,咆哮道:“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顿了顿,就指着张易之痛骂:
“天天在外面耍威风,现在家里人都被欺负,你不去报仇的话老娘打死你!”
“娘,儿子这就去讨个公道。”
张易之目光逐渐森寒。
“易儿,你小心一点。”臧桂馥蹙着黛眉,有些担忧。
……
偏僻的巷道,坐落着一栋小宅。
院子里。
一名下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声音打颤:“好多人……好多人上门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贾翼放下茶壶,整了整衣襟,淡定自若:
“老子攀上了弘农杨氏,谁没长眼敢找老子麻烦?老子倒要去看看!”
他还没出院子门,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贾翼惊愕间,已从院外冲进数名绿袍,腰别绣春刀,如狼似虎,目光中杀意凛然。
一瞧装束,就知道是神皇司。
贾翼脸色难看无比,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院门外响起声音,“抱歉,我就是王法。”
话声中,外面又涌进几个人,领头人衣饰华贵,气质若仙。
他负手而立,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贾翼额头冒汗,上前两步,硬着头皮道:“不知诸位有什么事。”
张易之盯着他,冷冷道:“我听你嚷着要讲王法,我叫张易之,便来好好说一说什么是王法。”
嚯!
张巨蟒?
凶名恶煞满神都!
贾翼噗通跪倒在地,“不知是张司长当面,请恕草民无礼。”
张易之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问:“最近有没有做亏心事?”
“没有!”贾翼背后冒出冷汗:“草民奉公守法,不敢违背朝廷律法。”
“是么?”张易之拖长声调,似笑非笑道:“你去神皇司状告王道文,亲眼看到他入室杀人?”
贾翼脊背汗毛都竖了起来,颤着嘴唇说道:“是……是,草民亲眼目睹。”
张易之身子前倾,眼底透出浓浓的寒意:“温馨提醒,王道文是我表弟。”
轰!
一瞬间,贾翼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寒风迎面一吹,他整个人立时汗浆凉透。
张易之闭着眼,平静道:“书上说,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如果你吞不完,让你家人帮忙,家人吞不完,府邸饲养的鸡鸭,甚至是蚂蚁也能帮忙。”
“所以想清楚再回答,千万别撒谎。”
话音落下,贾翼如坠炼狱,身体每一寸都发出恐惧的轰鸣。
对方不加掩饰的威胁。
诛九族!
甚至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抖如筛糠的贾翼重重叩首,红着眼哽咽道:“求张司长开恩。”
“说吧。”张易之面无表情。
贾翼再没勇气隐瞒,一五一十坦白道:
“草民原本是个盗贼,杨府一个管家找上草民,让草民去偷您表弟的匕首……”
张易之打断:“哪个杨府。”
贾翼:“弘农杨氏。”
“有趣有趣。”张易之站起身,缓缓眯起眸子。
他瞬间想起一个人,刑部侍郎杨执一!
截止目前,参与者——
兰陵萧氏、洛阳府衙,弘农杨氏。
一个个排好队。
张易之回过神,冷视着贾翼:“你有没有罪?”
“蓄意诬陷他人,草民有罪。”贾翼害怕得瑟瑟发抖。
张易之嗯了一声,看了眼侍立在旁的鲍思恭。
鲍思恭会意,从绿袍手中接过纸笔,斥喝道:“重新描述一遍。”
“是!”贾翼不敢违抗。
半柱香后。
鲍思恭摊开纸,肃声道:“没有遗漏的话,签字画押。”
唰!
裴旻拔剑出鞘,一剑挥出,贾翼手臂溢出汩汩鲜血。
“啊!”
贾翼忍住剧痛,抬另一只手沾了点血液,死死按在证供上。
张易之神情淡漠:“你虽不是主谋,但你入室偷窃,栽赃他人……”
略顿,声音冷得像藏尸的冰窖般:“剁一只手,挖一只眼睛,不过分吧?”
“饶命……饶命啊!”
贾翼嘶声大喊,可触及到那可怕的眼神,他渐渐停止声音。
撞上枪口得罪了张巨蟒,还能苟活于世,也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