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能活多久?
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总归活不过你。
“如果不能主动敲响你的丧钟,就只能坐等朕的丧钟敲响!”
“别无选择,朕不允许你离开神都。”
决心已定,武则天冷冰冰下令:
“传召太平,武三思。”
……
半个时辰后,太平走进大殿。
武则天目光掠过女儿冷静沉稳的俏脸,扫视殿内宫娥内侍:
“全都出去,让储君在外稍候!”
“遵命。”一众亲侍离开。
等宽旷大殿只剩母女俩,武则天审视着太平,冷不丁道:
“你前几天去了张府?”
太平嗯了一声。
“谈了什么?”武则天目光灼灼。
太平沉默半晌,轻声道:
“儿臣劝他不要自误,否则江山社稷断不能容他。”
闻言,武则天目光闪烁,她突然转移话锋:
“你可知道,张昌宗要跟京兆韦氏联姻。”
嚯!
太平沉凝的表情逐渐僵硬。
最敏感、最脆弱的一根神经被这句话所触动。
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方面,张巨蟒跟庐陵王府捆绑得更深,也跟她彻底走向决裂。
因为不管局势如何发展,她跟皇兄的储位矛盾一直存在,而张巨蟒选择了皇兄。
另一方面,张巨蟒准备以长安为根据地了。
武则天将太平的表情变幻尽收眼底,她意味深长的问:
“跟朕说说你的看法?”
太平美眸深处有一丝薄凉。
以利相交者,利尽则交绝。
当双方各自都想爬上权力的顶峰,曾经有过的利益联结自然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日趋尖锐的利益冲突。
她饱满的酥胸起伏不定,等激荡的情绪慢慢平复,才轻启红唇:
“母皇,儿臣前几天去张府,观察到几个细节。”
“负责待客的丫鬟是几副生面孔。”
“院落地上有两道深刻的车痕,看样子马车承载着重物。”
“儿臣还注意到掉落在花园的几个金锭。”
武则天如遭雷击,脸色沉得快能滴出水来。
太平深呼一口气,冷言:
“种种迹象表明,他极有可能举家逃离神都。”
武则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重兵把守城门,再……”
“母皇。”太平截住她的话,提醒道:
“难道您忘了翱翔天际的气球么?”
话音落下,武则天瞳孔骤然收缩。
之前的怒气,被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