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牧之淡淡回过头,“睡不着。”
阳台上月色很好,冷风吹进来,毫不留情地冻得池念打了个喷嚏。
“你一直都坐在这儿?”池念问。
“嗯。”段牧之说着,起身将阳台的门拉紧。
再坐回来的时候,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池念也坐下,“坐会儿。”
池念犹豫了一会儿,过去坐下。
段牧之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不知名的香味,柔软又有些沉郁的神秘。
茶几上空掉的红酒瓶,池念数了数,一共四瓶,还有一瓶开着,里面还有酒。
池念侧眸问他:“你一直在这喝酒?”
段牧之勾唇,“是啊。”
刚才离得远,池念没看清段牧之的脸,这会儿离得近了,她发现他嘴角还有些肿,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唇边弧度不太自然。
不知是因为灯光太暗还是其他,段牧之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完全不像喝过酒,反倒有些苍白。
他也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刚才阳台的门那样敞着,可别吹病了才好。
“不早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要不还是回房休息吧。”池念关切说。
段牧之摇头,“我不回房。”
他孩子气的直白让池念梗了一梗。
段牧之这时忽然转过来将她望着。
他看着池念,好像要看到池念心底里去。
池念在高中毕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梦见段牧之,不为别的,就为这一双好像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寻常人的桃花眼,或媚或嗔,或深情或多情,只有段牧之的眼睛不一样。
沉黑的瞳仁清醒得格外明亮,注视着池念的眼神深邃无边。
“老实说,你和陶乐究竟是不是男女朋友?”
“……你、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池念被他这样盯着,莫名就变得紧张起来。
她缩着肩膀,抱着手臂,想要往后退一退,可段牧之却又再一步靠近过来。
“回答我。”
他这会儿的语气有点冷,少了往常和池念说话时的温柔,多了几分强制的霸道。
池念被他吐息之间淡淡的酒气熏昏了脑袋,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是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回答。
段牧之瞧见她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柔暖的情绪在胸腔里翻绞,绞得他整个人都麻掉了。
他自持酒量少有人及,但此刻对着池念,他觉得他醉了。
池念看着段牧之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深沉,心尖倏地一紧。
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段牧之的肩膀,不让他再靠得更近,声音有些慌乱:“段牧之,你喝醉了。”
“我没醉。”段牧之说:“如果我醉了,我该冲进去把陶乐揪出来,而不是等在这里。”
池念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仍在躲避他的视线,“段牧之你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