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愿意。”宋如玉缓缓开口，似乎是换了个更安静的地方接电话，“是你爸还没考虑好到底是在a国做手术还是回来做手术。”

“当然是在医疗中心做手术啊，人都已经在那儿了，何必折腾着又回国做手术？”

叶寒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小孩子都会做的选择题啊。

“谁说不是呢。”宋如云叹了口气，“我跟你公公婆婆都这么劝他，让他不要舍近求远来回折腾。但你爸说就算成功率七成以上，那也还有三成的失败率，他不想死在国外，更大的意愿是回国做手术。”

“……”叶寒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她简直可以想象老爹梗着脖子说“要死也要死在国内”的样子。

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可这种故土难离的情结是很正常的，尤其对于一位老人来说。

“你也知道你爸平时看起来温和斯文，一旦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宋如云接着说，“他现在又是病人，谁也不敢惹他。”

“我哥知道这事儿吗？”叶寒问。

宋如云说：“还没来得及给你们两兄妹打电话，你就先打来了。你哥还不知道，知道了肯定也是不同意老叶瞎搞的。”

“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叶寒揉了揉额角，“折腾回国做手术真是下策，不说别的，老爸的身体能吃得消么？”

“我没问题。”

叶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话筒中。

“你这老头子，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宋如云明显被吓了一跳。

“电话给我。”叶鹏从宋如云手里拿过手机，乐呵呵问：“闺女啊，今天工作忙不忙啊？”

“还行，就是录了一天节目，我……”意识到差点被父亲带偏，叶寒立即把话题拉回来，又放低姿态，“爸，就在医疗中心做手术吧，好不好。不要折腾了，好吗？”

声音听上去可怜兮兮，算是哀求了。

叶寒从小到大很少撒娇，叶鹏之前一直以为女儿可能对他没有对母亲那样喜欢。

自打他生病才惊觉原来女儿很爱他这个父亲，为了他也付出许多，做出很多退让。

想到此叶鹏心里一软，也不那么倔强，“闺女，我明白你心疼爸爸，我也不想见你难受。这样吧，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在哪儿做手术，我真得仔细想想。”

“那您好好想想，不着急，慢慢想。”

叶寒稍微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至少父亲做决定之前是深思熟虑过的。

挂了跟叶鹏的电话后叶寒立即联系了哥哥叶枫，把父亲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叶鹏吃软不吃硬他们已经领教过了，绝对不可硬碰硬。

两兄妹经过商议，决定用春风化雨的方式感化父亲，争取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国外做手术。

……

跟叶枫聊完电话，叶寒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