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扑面,耳畔尽是“呼呼”风声,沈时葶吓得当即闭上眼,一张小脸苍白,头的书被拽得褶皱不堪。
一刻钟后,她晕乎乎地下了马,瞧着门匾上的“玺”字,都瞧出了两道影子。
沈时葶难受极了,江南水乡长大的姑娘,莫说骑马,便是连马毛都没碰过一根,现下摁着胸口,只想呕吐。
但她四周一觑,不得不跟上陆九霄的步伐。
墨黑的大门俨然开着,纤云着急忙慌地踏门而出,“世——”
她顿了顿,惊异地看了眼世子身后的姑娘。既是讶于她的惊人之姿,更是讶于这个节骨眼,世子怎的还带了个姑娘来?
瞧这打扮,还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她稳了稳,继续道:“世子,大夫已候在侧厅了。”
陆九霄颔首,却是回头朝那脚步虚浮的姑娘道:“跟上。”
沈时葶掐了掐虎口,将眼角的泪逼了回去,匆匆小跑了一段才恰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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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宅子处处彰显华丽奢侈,就连那院子央的莲华池里的几条金灿灿的锦鲤,都与其主人有着如出一辙的贵气感。
但实则玺园不过是进院落,没多久便能从正门走至西厢的书房。
书房左侧的那堵墙已然成了一扇门,横在一处,生生剖出了里头一间密室。
沈时葶眸子不由瞪
大了些,空余的那只微微攥了攥,心也突突跳了两下。
待再往前走,里头却简陋十分,只一张长桌,一把长椅,和角落里狭窄的木床。
床榻上平躺着个瘦骨嶙峋之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总之不像个活人。
他面色青紫难分,活像被人捂住了口鼻,喘不上气来。
陆九霄皱着眉头看向身侧的小姑娘,“你瞧瞧,什么症状。”
沈时葶一怔,她万万没想到这位阎王竟是让她来治病救人的。
可此刻由不得她多问多想,赶忙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便扭头问道:“有银针吗?”
一直心惊胆颤候在一旁的纤云忙点头,“有的,有的。”
一室静谧,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个身量娇小,面色白皙,肤如凝脂的小姑娘。
陆九霄心紧握扇柄,眉头紧锁,直至榻上之人的面色暂缓,纤云在一旁重重舒出一口气之后,他才松了松。
陆九霄目光上移,落在了小姑娘柔白的侧脸上。
不似寻常的花楼女子那样将乌发高高挽起,她一头青丝如泼墨似的,直倾腰间,随着她一举一动,轻飘慢晃,殊不知如此,却更显风情。
须臾,榻上之人的脸色彻底恢复正常,沈时葶便将扎在他发间的银针,一根又一根收入布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