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宣武帝有些不乐意了,微怒道:“你这个做父亲的,怎就半点不惦记他出息!”
陆行漠着一张脸,硬邦邦道:“陆家祖上的荫蔽,够他造了,微臣不盼他出息,只盼他能安安生生一辈子。”
末了,他又堵了一句:“一个朝臣之子,何以使圣上费心,只不过添人口舌罢了。”
这话噎得宣武帝一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添人口舌,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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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哗啦啦”一声,小几上的杯盏茶盘尽数落地,乒铃哐啷碎了成好几瓣。
“皇上真这样说?”女人的嗓音因激动难耐而有些尖锐发颤。
小太监将脑袋嗑在地面上,颤道:“回娘娘,是。”
李氏静了一瞬,倏然扬起嘴角,狰狞地笑了两声。你说圣上专情么,这后宫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被他宠上天去的贵人妃嫔,隔个
五年就能蹦出个新的。但你要说他无情么,瞧,一个死去的陆兰,二十一年了念念不忘,连带着宫外的陆九霄,都能轻而易举得到她得不到的一切,恩宠,偏爱,云云尽是……
她这些年本想相安无事,那陆九霄缺甚,圣上给,她也给,区区一个永定侯世子,比宫里的皇子日子过得还要好。
只要圣上不打陆九霄的主意,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可为何他偏要?!
此时,大宫女祥月匆匆撩开帘子,“娘娘,二公子递牌,说是急见娘娘,奴婢听说因着上回圣上发怒那等事,国公爷近日就要将他送去寺里。”
闻言,李氏冷笑,“一个陆九霄他都搞不定,那好好的马儿,没踩死陆九霄也就罢了,还惹得圣上下令严查,本宫还要他作甚?成日只知招惹是非,本宫看他去寺里诵诵佛经也挺好。”
这就是不见的意思
了,祥月了然,欲屈身退下,又蓦地被叫住。
只听李皇后道:“你等等。”
说罢,她起身书信一封,交到祥月,嘱咐道:“小心些,务必要国公亲启。”
祥月慎重地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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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乾清宫出午门,落日的余晖给巍峨皇宫镀上一层朦朦金光。
陆九霄负走着,秦义时不时瞥他一眼,挠一下脑袋,再瞥他一眼,碰了碰鼻尖,再再瞥一眼……
直直撞上男人那双不耐烦的眸子。
“你有事说事,吞吞吐吐作甚?”陆九霄斜他一眼。
秦义这才道:“茴香姑娘,昨儿被个小掌柜堵在百香楼逼着唱曲,她不愿,两边争执时摔下了楼。”
陆九霄皱了下眉头,她一个唱曲的不愿唱曲,生出这种事端,怪得了谁?
他莫名其妙瞥了秦义一眼,似是道:这种事同我说作甚?我是大夫吗?我还能瞧病不成?
秦义心下戚戚,人家茴香姑娘,可是为了世子您才不愿给旁人唱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