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正要给她推开,就听小姑娘嘴中喃喃低语着什么。
他停一瞬,低头去听。
“疼……”
“不要,疼……”
陆九霄一滞,垂眸冷冷扫了她一眼。真行。
他披了件寝衣起身,点了盏烛火,掀起被褥,凑近那具洁白如玉的身子。
她蜷起的臋瓣处,一片红色,有些甚至磨破了皮。
是方才在窗下石台上硌的。
真够娇气的,陆九霄心中暗嗤。从药盒中抠了一小块,在那上头重重揉了两下,才收了手。
他走至窗前,将那丢落在地的医书捡起,细细翻阅。
是漫漫长夜,无尽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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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高升的晨光斜打进窗棂,一条一条光线齐齐排列,一半在床帐上,一半在床帐下。
小姑娘睡得正香。
许是陆九霄的屋子里点了安神香的作用,她许久许久不曾睡过这样的好觉。直至听到屋外低低的私语声——
她猛地睁开眼。
望了眼窗外高挂的日头,狠狠吸了口气。
外堂里,男人褪去昨夜的醉意,斜斜坐在软塌上,眉眼高挑,一如既往地不拿正眼看人。
纤云捧着双绣鞋来,“世子。”
陆九霄抬了抬下颔,示意道:“放那吧。”
纤云点点头,复又去拧盥帨时,“哗啦”一声,里屋的珠帘被掀起,昨夜被摧残的娇花儿正赤脚立于门柱旁,穿戴齐整,那发髻规规范范的,若非少了双鞋,一切都正恰到好处……
“世子。”她低低唤了声。
显然,纤云在此她很是难为情。可更显然,纤云已然竭力减弱存在感,就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就此消失不见了。
其实昨夜,她如厕起夜,久无睡意,经过东厢时,隐约听到些动静……
不过苍天作证,她没那个好奇心亦是没那个胆子,只匆匆听了一耳朵,便回了西厢。
男人漫不经心地挑起眼尾,一侧唇角勾了勾,微不可闻地“嗬”了声——
沈时葶心中警铃大作,背脊立即挺直。
就听陆九霄冷飕飕道:“把鞋穿上。”
闻言,小姑娘小脸微红,攥紧拳头,小碎步地跑到一旁,弓着身子穿上绣鞋。
“也不知道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陆九霄道。
闻言,她脸又红了一寸。
她挪到纤云身侧,小声道:“给我吧。”
纤云当即将手中的盥帨递给她,逃似的跑了。
陆九霄一动不动,等着人伺候。像是一只精致无比的花瓶。
沈时葶蹲下身子,执起他的手,仔细擦拭,仿若擦拭一件瓷器似的,且这瓷器还有嘴,会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