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梢轻挑,开口道:“过来。”
她慢吞吞挪了过去。
他将书递给她,“你昨夜要说甚,说完。”
提起昨夜,小姑娘耳根便红了一寸。她是有话说,若非他莫名其妙地……
思此,沈时葶暗暗提了一口气,道:“花杞子是一种西域的入药之花,算不得剧毒,只长期服用,可致五脏衰竭,世子的病症尚且算轻,停用此药之后,好好调理一阵身子,应是没有大碍。”
“一阵是多久?”
这个问题,倒是将沈时葶问住了。
寻常人的体质也大多不同,非要说个时日,定是不好拿捏的,
半响,小姑娘伸出两根指头,犹豫道:“两个月。”
闻言,男人颔首,“行,你来。”
沈时葶惊讶地睁大了一圈眸子,说实话,她是不大情愿的……
调理身子,哪个郎都能行,且他侯府,定也是不缺府医的。
她抿了抿唇,思忖着如何拒了这门差事的好,末了,小姑娘吞吞吐吐道:“可是世子,西厢的那位大人,我近日正在给他试新的药方子呢,实在是脱不开身……”
“是么?”陆九霄凝了她一瞬。
她真是他见过最不会撒谎的人,啧,瞧瞧,瞧瞧那满脸的不情愿。
嗬。
男人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不用,你伺候我就行,尹忠寻了医婆,西厢的,由她照料。”
沈时葶闭了嘴,但同时亦是心一跳。
她很清楚,若西厢的那位无需她照料,那于陆九霄而言,她便是可有可无的人了,他不会将她送回甜水巷……
“世子,那待你痊愈后,我还留在玺园么?”她一颗心高高提起,仿若被人狠狠攥住似的。
话落,饶是陆九霄也怔了一瞬。
男人倚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颔微抬。小姑娘侧迎着窗外的日光,将她一半脸照得白皙通透,像是能掐出水似的。
这么想,他便这么做了。
沈时葶被他掐得疼了一阵,忍着没动,两只圆溜溜的眸子一瞬不差地盯着他看,生怕他嘴里冒出“甜水巷”个字。
陆九霄捏了两下,才收。
实话实说,他从没想过一直留着她。一来,没那个必要,他陆九霄要什么人没有,需要自己养吗?
二来,他深知自己的性子,分热度,他现在贪恋这张脸和这具软乎乎的小身子不假,可总会腻的,不是么?
两个月,足以腻了。
至于为何给她赎身,他也承认,他是不愿意她落在秦楼楚馆那些男人。
他太了解那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不过说来说去,那日还是冲动占了上头,不过若要说后悔,也着实谈不上。
就当她这阵子替他照料高寻的报酬。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