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的人从南发起进攻,西瀛边打边退,谁料却是腹背受敌。
二月二十一日夜,西瀛残军败将被逼退至最北的含东关,不及振作士气,从天而降的火苗烧了粮仓与营帐。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退回役都。
二月二十八,西瀛派使臣前来讲和,再一次掏出了休战条约。
月初二,使臣的尸身被送回西瀛。
接踵而来的,是骊国漫无止境的进攻。
与以往每一场战役都不同,此次骊国来势汹汹,打法激进,打得西瀛一个措不及。
于是,镇守在役都的西瀛将领木克尔终于露了面。
西瀛营帐,木克尔坐在沙盘前,看着满盘战况。
一旁的将领用西瀛话道:“将军,骊国这回是有备而来,已打到了磐兴岭,是奔着役都来的。领头之人姓陆,从前未露过面,我等摸不透他的战术。”
木克尔沉默半响,“他的打法很像一个人,不过多了几分凶猛。”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六年了。”
“将军,将军!”士兵从营帐外狂奔而来,摔在跟前道:“将,将军,骊军已过磐兴岭,往城门来了!”
长达数月的拉锯战开始了——
眨眼,时至六月。
慕夏时节,酷暑难耐,烈日悬天,难免叫人心浮气躁。
沈时葶着一件薄衫倚在窗前,走神地抚着窗前的花枝。
每隔日便会有从瞿都传回的战报,贺凛从不瞒她。传回的军情有胜有败,无不让人提心吊胆,但他平安无事,这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今日,距上一回传回战报,恰是第日。
她回头道:“桃因,二哥哥没有遣人唤我过去吗?”
桃因摇头,“姑娘莫着急,这书信传达哪有那么准的,上回不也晚了两日吗?”
沈时葶颔首,倏地指尖一疼,叫窗外的花枝刺破了,冒出的那一点血格外鲜红。
她胸腔震了两下,吮了吮指尖。
夜里,沈时葶梦惊醒,满脸泪痕。
梦里火光冲天,“砰”地一声巨响,山岭被炸开来,陆九霄浑身都是血……
“桃因,桃因!”沈时葶起身,匆匆忙忙将薄衫往身上批。
桃因闻声而进,“姑娘,您这是怎的了?”
“我要去一趟西厢房。”
从前若是战报晚了,贺凛是会差人知会她的,可这一回没有。
寅时一刻,庭园阒无人声,蝉鸣蛙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