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时候人生就是需要一点历练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段易也难得感叹一回人生,“也是在拉萨的时候,有次我去了大昭寺,看着那些磕长头的人,不远万里地三步一磕头走过来,感触就挺深。为了一个信仰,他们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事,毫不顾忌也许就会那么死在路上。那么我既然对IT感兴趣,也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了。所以——”
侧头看着明天,段易道:“所以我后来回来了,继续梦想,还想到了更好的技术实现手段。果然,我们做的比薛景好。”
明天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一语双关地道:“嗯,幸好你回来了。”
尽管还不知道明天眼里藏起来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次段易听出了他话里的几分意味深长。
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天,段易道:“我刚才有段话,其实是想说给你听。”
明天:“哪一句?”
段易:“说我跟薛景闹掰之后的那句。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因为什么事,而有了执念。就像我当年不能原谅薛景一样。”
沉默了片刻,明天说:“这不一样。完全不是同样性质的事。”
段易望着他道:“我只是想表达,你现在年纪还小。在你现在看来,也许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你觉得天都塌了。可当你走进别的圈子生活一阵子,比如去部队锻个练、去旅个游,又或者再过个几年回头看,你会发现那没什么大不了。”
“可如果……是血海深仇呢?”
“如果一个很重要的人在我面前被凌迟,身体被割了整整108刀呢?”
段易听见明天这么问。
并且他的声音忽然哑得不成样子。
因为上半身攀在河岸的缘故,段易并没能看见明天的表情。只是在扭过头的时候,他看见背对着自己的明天似乎紧紧握了拳。
段易看不见他藏在水下的拳头,但能看见他紧绷着肩颈和手臂线条。
很快站起身走到了明天面前,段易忍不住问:“明天,你到底……到底经历过什么?”
明天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已恢复如常。
“没什么。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走上岸,一边穿衣服,明天一边问段易,“对了小易哥,你还没说你这次是什么身份?”
段易跟着他上岸,道:“平民。你呢?”
明天道:“我也是平民。”
段易眉毛一挑,明显不信。
明天淡淡一笑:“这回真的是了。”
段易眯起眼:“你最好是。”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但想起刚才明天那两句话,段易的心里总是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