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

但他还是立刻听到了。

萧夜白抬起头,看着从楼梯下来的女人。

她踩着拖鞋,穿的是那条粉色的长裙,头发因为没有梳理略显凌乱,脸色苍白,眼底却泛着血红。

墨唯一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面色冷清,眼睛里却有着类似激动的情绪。

萧夜白看着她,

但是整个客厅此刻都弥漫着浓郁的烟酒味,酒,是刚才顾淮安喝的,烟……

他有些迟钝的将手里的烟头掐灭。

然后修长的身子从沙发站了起来,“怎么醒了?”

墨唯一没有说话。

萧夜白迅速皱了下眉,目光往下,落在她的手臂上。

上面贴了几个创可贴,还有一块纱布。

“我看看你的手……”

结果刚伸出去,就被墨唯一伸手打开。

“啪”的一声,在寂静夜晚的客厅显得格外响亮。

萧夜白瞬间眯紧了眼。

紧接着,墨唯一发出质问,“谁让你自作主张,让他们邀请我去宴会的?”

她声音尖锐。

一楼的客房门瞬间打开。

容安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那,看着两人。

水晶等下,俊美静默的男人看着她的脸,好半天,才抿唇淡声的说道,“你过来找她,不就是想要跟她见面?”

“关你什么事?”墨唯一毫不留情,“见不到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已经打算回南城了,我就当没有这个亲生母亲,但是你凭什么要这么擅作主张安排我们见面?”

“你要是真的会这么容易就死心,你不会专程从南城坐飞机过来。”

“所以呢?我就想问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

萧夜白不说话了。

“说不出话了是不是?”墨唯一发出指责,“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证明你说的话全都是对的!没错,我是撞到南墙了,我也死心了,我现在撞的一败涂地,你满意了吗?”

不等他说话,墨唯一继续说道,“我亲生父亲早就已经死了,我亲生母亲生下我却说我是一个野种,她直接就把我抛弃了,等我二十年后找过来,居然一句关心都没有,直接把我当成了来找她讨债的乞丐……”

喉咙艰涩的让她说不出话。

眼前也变得模糊。

她不想要在他的面前流眼泪,展现自己的脆弱和无能。

但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疯狂的、不停的往下淌。

墨唯一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蹲了下去。

她低着头,抱着膝盖,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低低的啜泣声响起,伴随着她支离破碎的声音不停的说道,“你满意了,你现在终于满意了……”

海藻般的长长的卷发倾泻下来,几乎将她的整个身子都笼罩住了。

墨唯一蹲在那里,呜呜呜的哭的像是一个伤心的小女孩。

容安往前一步,眉头紧皱。

至于萧夜白……

他不是没见过她这样。

事实上,自从他进入墨家,墨家小公主就是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从来都是娇滴滴的小女生形象,随便一件小事似乎就很容易将她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