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静静地站在原地，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仿佛有暗黑色的漩涡涌动，抬脚，江熙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语气凉透了他们的心:“他若是出不来，你们和天书，别想好。”

转眼，身后的镜子全部破碎，将一干镜面人隐藏在了黑暗里。

*

沈祁本来砍镜面人砍得好好的，突然面前景象变换，再回神时，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因为是被他们不知用什么办法合力运过来的，沈祁很清楚自己是在镜面世界，并不需要浪费一次敲镜子的机会。

他甩了甩手，重新握住刀把后，看见了在不远处站着的童潼，一时有些微怔:“童潼？你怎么在这？”

童潼语气缓和:“这个时候，在镜面里待着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沈祁沉默了会儿，不置可否:“也许你说的对，但我需要去找江熙。”他眼睛往四处看了看，决定等快到尾声的时候就从镜子里出去。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江熙对童潼很是警惕，但沈祁倒是不这样想。他觉得，童潼对他倒是不会有危害，虽然他还是会带着些防备，但防的，更多是他在打他后悔药注意的想法。

童潼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上面七彩的小灯已经不亮了，整个镜面也没有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就仿佛，天书已经笃定他们离不开，连个障碍都不屑设。

他转头，沈祁一丝不苟的侧颜冷冷清清的，但是偶尔还能看见他眸子里的温度。他和江熙是两种人，沈祁哪怕冷漠地表示自己势力，但也会敬畏生命，能救就救，典型的外冷内热。

而江熙就不一样了，哪怕他笑得再温柔，眼中永远都是冷的，无情到觉得你的死亡是命该如此，就像……高高在上的天书。

他回过神，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沈哥，我真羡慕你啊。”

沈祁疑惑转头:“什么？”

童潼抿抿嘴，自嘲道:“江哥相信你，他将你当成了可以并肩作战的队友，而不是……一个拖油瓶，需要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金丝雀。”

沈祁沉默了下，摇摇头:“他和杜樾是一类人。”

越是心爱的，就越想要紧紧握住。不同的是他们握住的方法，江熙在看见沈祁逐渐的蜕变后，恍悟:他不该斩断雄鹰的翅膀，让他成为金丝雀。

当时从第六卷 出来时，江熙有问过杜樾一句话，后悔吗？

杜樾眼神平静，可江熙知道，他在想，后悔也晚了。

他们都死后即巅峰，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有护不住心爱之物的时候呢？若不是出了些意外，让江熙认清现实，怕是会比杜樾做得还绝。

沈祁回想起当时的种种，理智看待:“他护着你护得太好，你……很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