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镜迟忽然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
我整个人被他的力道打得摔在了地上,可是我没有动,只是保持摔倒在地的动作看向他,笑着看向他。
穆镜迟脸上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脸上是一潭死水。他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向我,我仰着头看向他,炉上的茶水仍旧在嘶鸣。
他的声音无悲无喜的传了过来:“你走吧。”
我们都知道这一巴掌意味着什么,可谁都没有说破,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我想要的大礼,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也如愿以偿,我从地下踉跄的站了起来,然后捂着发红的脸,笑着站在他面前说:“清野多谢姐夫的礼物。”
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在我身后说了一句:“等等。”
我脚步一停,他说:“桌子上有份礼物,一并带走。”
这个时候有丫鬟从外头走了过来,从不远处的案几上拿过一个礼盒,然后低着头送到了我面前。
我伸出手接过,又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绣着青竹的丝帕。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盒子重新盖住后,他在耳边说:“明知是你的虚情假意,我却还是痴心妄想的想,也许会有也许呢。”
这句话像是在我耳边呢喃,很轻也很淡,被外面的风吹进来,一下就散在了空气中。
穆镜迟从我身边行过,没有再看我,径直出了茶室。
桌上那一壶茶水已经彻底烧尽,炭火还很大,紫砂壶烧得滚烫,嘭的一声,那盏茶壶在炭火上炸裂成碎片,有风吹了进来,将穆镜迟刚才翻过的那本书席卷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有稚嫩的字体,歪歪斜斜写着一句: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行写入相思传。
我走了过去,将那本书拾起,这是本诗集,穆镜迟最喜欢的一本诗集,可小时候的我调皮的很,刚请了老师教我写字,正是玩心大起的时候,总喜欢拿着毛笔到处在他书上涂着画,这一本,当然也未能幸免。
我在这本书籍上照着写了很多诗句,有红色字体替我圈出了不少的错别字,一页一页,唯独后面那一页那一句,却完完整整,端端正正,一个错字也没有。
我将那本书合上,然后放了下来,没有再管,而是离开了茶室。
如我所愿,他给了我自由。
第二天早上袁家的车子便停在穆家的门口,还是早上六点左右,没有人上来传来,也没有人上来催,安安静静停在那里。
碧玉和青儿提着我的东西,她们还不懂发生什么了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反复问了我好几次:“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为什么要走?”
我没有理她们,只是小声说:“跟着我就是。”
青儿在我身后问:“要不要去问问先生我们再走。”
我没有理她们,只是径直朝楼下走,碧玉和青儿没有办法,只能迅速跟在我身后,到达客厅处我连灯都没有开,提着行李走到门外,立马拉开了车门,不过在即将上车时,我停留了几秒,碧玉和青儿眼睛都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