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母没说话。
她自尊心强,心态经常奔溃,跟着谈母在市里医院查过好几次,也都查出什么结果,谈母经常想带她去大城市看,她害怕面对更可怕的结果,一直没答应,跟谈母置气。
高三那年,她夜里偷跑出去,霍祈收留她的那晚,也正是这事吵架。
后来,谈昔终于知道,她得的是遗传疾病,并且还会遗传下一代,那时候她在学校跟霍祈的事也收了挫,也正打算分手。
回到家跟谈母发了脾气,说出了此最难听的话:“妈妈,我好恨你,你什么要我,你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很痛苦,我的关节很难受,我跑跳,偏偏还会遗传给下一代,你什么我,你可养我一辈子,你让我未来怎么办。”
她说了好多好多,谈母哑口无言,只是非常无助地看着她。
她养了这些年的孩子,渐渐长大了,是那个小小的好哄的婴孩。
实谈昔知道的,谈母至今都知道自己的什么病,她那个年代科技发达,根本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就成关节炎来治,止疼药吃多了,谈母就成了残疾人。
倒是特别严重的残疾人,活可以自理,家务也没少做过一。
谈母根本知道自己得的是会遗传给自己孩子的疾病。
那天,她抱着谈昔,谈昔哭,她也哭,委屈得像个小孩子,任由谈昔发脾气:“昔昔,妈妈也想个宝宝来陪妈妈啊。”
“妈妈哪里知道你是这的,如果提前知道,我就是这辈子结婚也会你的。”
娘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很久,后来还是决一起面对。
谈昔懦弱,哪怕想过无数次,也没有的勇气。
这件事之后,她再也没有怪过妈妈了。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谈母性格跟她一,谈母是天的乐天派,就这么迷迷糊糊成了残疾人,她也没有抱怨过活,乐呵呵地过去了。
而谈昔的痛苦就像扎在土壤里的树根。
拔出来,自己忍着痛。
她就算再如何精准地描述自己的痛苦,可谈母体会到的,也过百分之五十。
谈母永远是疼爱她的妈妈,可在这件事情上却无法与她产共鸣。
而且这个病并是百分百的遗传概率,像她的妹妹就是完全正常的。
实谈昔心里清楚,哪怕重来一遍,谈母也还是会下怀的一个孩子。
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孩子一旦到了肚子里,就跟自己骨血连,怎么都舍得打掉了。
可谈昔也会再怪她了。
怪她,恨她,永远解决了任何问题,只让会事情越发复杂。所谓成长,那就是够包容曾经包容的东西。
想起过往重重,谈昔的眼中也渐渐氤氲起泪光,伸出双臂,抱住了谈母的腰:“妈,我看你好像老了。”
声音低低的,有点丧。
谈母将锅盖盖上,神色稍微动容:“你这话说的,妈的年龄都过五十岁了,然老了啊,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