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朝堂上关于太子之位的争议几乎销声匿迹,只有少数几个腐朽不堪的老臣,锲而不舍的求皇帝尽快立储以固国本外,但凡是机灵点的都对此事保持了缄默。
另一方面,后宫中因此事的产生影响也不比朝堂上少多少。
淑妃一朝获罪,干脆利落的丢了性命,她那已经养成的、眼看就要封王的儿子并没有起半点用处,这实在让后宫所有人为之胆寒。
甚至因为恪敬公主这次处事也不当,险些连累了皇孙,因此皇帝特地下旨斥责了一番,连带着皇后也背了个教女不严的罪名。
但是说实在的,公主是太后养的,就算教导的不好,跟被皇帝一关十几二十年的皇后没什么关系。
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代表了皇帝对皇后更进一步的不满,就算对方老老实实的缩在咸宁宫中,硬挑也要挑出毛病来。
以往羡慕邵循独得圣宠,虽不敢当面说什么,但是背后总要嘀咕几句的人也彻底噤了声,真是做到了睡梦中都不敢说她半点不好了。
一时间后宫中隐隐的暗流骤然平复,人人都像只缩头乌龟似的,老实的过分。
最恐惧的除了以前暗暗动过小心思的几人,就数六皇子的生母宜嫔。
原因很简单,她只是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宫里生育过皇子的一共有六人,除了她和德妃还健在,其余一人难产而死,两人获罪而死,二皇子的生母生子之后郁郁而终。
总之六个已经死了四个,环顾四周,除了德妃以外,竟然只有宜嫔自己膝下还有皇子,这样的情况让她很轻易的有了各式各样恐怖的联想。
一时之间简直就是惊弓之鸟,甚至连儿子都不敢亲近了,牟足了劲儿去讨好贵妃,直到发现邵循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皇帝自从平溪回宫,就仍然跟邵循住在一处。
邵循到了孕晚期百般不适,恰逢前朝事忙,每每都要借口先睡,让皇帝去两仪殿独居,但后来她占了两仪殿的龙床,实在是不知道该把皇帝往哪处赶,这才被他发现邵循因为腿脚浮肿抽筋,又要一晚小解数次,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睡过整觉了。
这可真是龙颜大怒,连张太医都因为隐瞒不报被罚了俸禄,甘露殿寝室内伺候的人个个都挨了罚,虽然邵循抱着肚子又装可怜又撒娇求了好半天情,到最后还是小惩大戒每人被赏了两下手板。
虽然不重,但是下到璃珠上到邵循本人都被皇帝的发作狠狠吓了一跳,邵循被皇帝用罕见的严厉语气训了得有小半个时辰,听的她精神不振,整个人蔫蔫的,最后还要被毫不心软的皇帝掐着下巴逼问以后还敢不敢隐瞒。
邵循忙不迭地点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帝的气似乎稍微消了些,便试探着去楼了他的脖子,又贴上去吻了吻他的脸,“我再也不敢了,陛下,您看看我嘛……”
皇帝本来板着脸,打定主意要给她个教训,谁知道被软玉温香贴着又是抱又是亲,怎么也不肯撒手。
这谁还能生的起气来呢?
那一口气绷不住,皇帝最终还是缓了脸色,捏着女孩子的脸颊道:”下次再犯,你看看这宫里的人朕能绕的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