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庶子,心里其实很是有几分感慨,当年那个因她一念之差得以孕育的胎儿,竟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她没有因为德妃的不逊而为难吴王,收下了贺礼,勉励几句就放他下去了。
到了本该和皇后亲近些的魏王,她却明确表现出了不满——几句话的功夫,她至少谈及了两次和子嗣有关的话题,虽然是对魏王说的,实际上却是在敲打魏王妃。
萧氏有十二万分的委屈,下去时不由得看向魏王。
赵言杭却神情平淡,没有显出难堪和对妻子迟迟未生育的不满,但是也没有出言安抚。
再就是已经是楚王的赵言彬。
他自从淑妃被赐死之后就沉寂了下来,不再像以前一样被逼着结交大臣,也没有主动凑上来的人,干脆就落个清闲,按照自己的意愿招了一帮清客,每日沉溺于书画诗词当中,还很有几首诗词流传开来。
邵循看过几眼,有几首是难得的上乘之作,代代流传下去应该不难。
里面有纯粹描写游乐欢宴的,也有借景抒情寄托哀思的,在这上面他倒是不避讳对母亲的怀念和伤感,也不怕被皇帝看到。
皇帝未尝没有读过,也确实不曾为着他缅怀淑妃而训斥责难。
楚王妃苗氏则是生了个小皇孙,但是还太小了,就没有抱进宫来。
皇后对他们二人的态度跟吴王没什么区别,笑着问候了几句,就叫下去了。
再就是已经十岁的六皇子赵言杰,他尚未封王,但是已经有了大孩子的样子,削瘦下来之后果然如邵循所说的那样,跟皇帝很有几分相似,整体来看,应该是几个兄弟里长得最像父亲的,让皇后看着有一瞬间的失神。
再就该轮到七皇子了,邵循心头一紧,向外看去,果然到现在也没见到皇帝和儿子的影子。
一时没人说话,皇后的目光在今天第一次扎扎实实的落在了邵循身上。
“贵妃?”
从刚才起邵循就在做着准备,思考着要是儿子赶不回来,应该怎么解释他的缺席才不会被众人当作是炫耀。
然后发现怎么说都不行。
就算说他犯了错,被皇帝带到两仪殿去训斥都会引起一片嫉羡的目光——毕竟不是谁犯错都能劳动皇帝亲自抽空去责备的。
皇后眼带着柔和的笑意:“七皇子在哪儿?本宫有好长时间没见他,都有些想念了……是哪里不适,所以没带来么?”
最后一句话她没看邵循,反而询问似的看向了身边的女儿。
却不想看赵若桢的嘴微微动了动,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这谁知道,该去问贵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