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隔间里,宁白铭半倚在墙边,弯起唇角。

在国外待了三年,在酒店住了三年。

没有她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是冷的。

唯有小丫头的身边,四季长春,温暖宁心。

这样的家,来过一次就会永远眷恋,宛如着了魔那般。

可就是这点温暖,父亲都要剥夺。

宁白铭低头,方才还满是病弱的眼神里透出些许的凌厉,苍白的面容绷起。

主宅那边一直安安静静,加上自己最近出差频繁,一下放松了警惕。

父亲已经找上了江兮,只可惜他去得迟,不知道包间里发生过什么。

但当时餐桌上有四套餐具,说明还有两个人在。

是父亲的好友,还能一起见江兮的,极有可能是许家父女。

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

许家亏空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了父亲耳朵里,按照那位的商人性格,不应该和许家人再有过多纠葛。

除非……

宁白铭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点点眯住。

最好不是他猜的那样。

隔了很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宁白铭你还活着吗?怎么连点水声都听不到?”

焦急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宁白铭的脸色一下舒缓了许多。

“活着,等你一起来洗啊。”

“……”

江兮咬牙低吼,“你积点口德吧!”

等到脚步声渐远,宁白铭扯动嘴角,这才收回放在门上的视线。

他盯着江兮为他备好的毛巾,低声呢喃道:“小丫头,再忍耐一下。”

很快,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了。

*

二十分钟后,宁白铭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

那套睡衣一看就是给江淮的,他试了一下,还不如浴巾舒服。

又没有外人在,他索性把衣服扔到一边。

房子不大,绕出浴室就是餐厅。

宁白铭边擦头发边往外走。

忽然,他的视线定在了餐桌上。

白色的方桌边,江兮趴在桌上,被散开的长发顺着脖子滑下,遮住了半边脸。

她的手边放着充电的手机,正前方还摆着一个盛着药粉的玻璃杯和开水壶。

壶口冒出热气,白雾缱绻,绕出一个又一个弧度,最后又与空气融为一体。

江兮的睡脸恬静,鸦羽般的睫毛扑闪,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从未减去。

宁白铭看着,不由地放轻了步子,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

洗澡的这点时间都能睡着,小丫头今天怕是累着了。

宁白铭弯起手腕支住下巴,无声望着江兮,只觉得心里安定。

从她额前的碎发看到秀挺的鼻梁,再到微微发红的面颊。

最后落到那枚饱满欲滴的唇瓣上。

盯了一阵,他觉得喉咙有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