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文晚晚心中一紧,紧跟着追出去,试图阻拦他,“快回来,外面很危险!”

叶淮极慢极慢地回头,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冷眼向她一瞥,跟着一声长吼,挥剑跃了出去。

一刹那间,风云巨变。

银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敌人的尸体如秋收时田里的稻草,一剁一剁的,飞起来又重重倒下,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眨眼间便失去了声息。

他在毫不留情地收割,只不过,他收的不是庄稼,是性命。

大片大片的血随着他的动作飞溅出去,又迅速渗入地面,黑暗中原本是看不清颜色的,可文晚晚竟然觉得满目赤红。

血腥和杀戮,劈头盖脸地包围了她。

后脑上突然抽疼起来,文晚晚紧紧闭着眼睛,无数片段如同被打乱的拼图,混乱而迅速地掠过脑海。

狭窄的山路,蒙面持刀的刺客,被卫兵们层叠的尸体堵住的出口,同行美人们死不瞑目的脸。无数蒙面人四面八方地围上来,逐个检查每一辆车,手中刀如同巨兽张大的嘴,毫不留情地收割着车中人的性命。

文晚晚看见自己躲在车底下,脱去了能标识身份的宫装,换上了已死丫鬟的外衣,她从车轮的缝隙里爬出来,匍匐躲闪着,想往山上逃,却在这时,一个蒙面人突然发现了她,随手一棍,砸在她后脑上。

意识消失的边缘,她听见有人问:“哪个是文柚?”

当时的痛楚仿佛再次攫住了她,文晚晚低呼一声,捂着眼睛坐倒在地。

原来去别院途中的刺杀,目标竟然是她。

是谁?为什么要杀她?

难道是叶淮?

不,叶淮要想杀她,并不需要偷偷摸摸,中途派刺客来,那么,是谁?

文晚晚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再想想,再多想出来一点,也许就能想起从前的一切了。

却在这时,后脑上又是猛地一阵钝疼,像是有人拿铁箍箍住了,又用铁锤重重的砸着,文晚晚再也忍耐不住,低低地呻i吟一声,努力抛开了思绪。

再强拧着想下去,只怕身体要受不了,这时候不能钻牛角尖,只要已经开始想起来从前的事,总有一天,她全都能回想起来,这事,急不得。

小院中。

软剑如毒蛇的信子,带着冷冷的银光瞬间吐出,取人性命。尸体倒飞出去,啪一声,落在小菜园里,压倒了豆角架。

满心的杀意有片刻的停顿,叶淮看着伏倒在血泊中的豆角,模糊的觉得,这东西,似乎有些熟悉。

这片刻的迟疑,已经让他暴露在危险中,几把刀立刻从各个角度伸出,齐齐攻向他的后心。

“主上!”几名黑衣侍从急急跃过来护住他,领头的低声禀奏道,“来敌是两批人马,先前放箭的是京中来的禁卫军,共三十六人,目的不明,剩下的是淮浦及周遭州县抽调过来的内卫,过来探查文局正和邓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