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文晚晚想起上次他毒发时,也不怎么说话,便猜测他应该是极不舒服,连忙向前又靠近些,凝神屏气,指腹压下去,

叶淮闭着眼睛,忍耐着一阵阵袭来的痛意,心里胡乱地想着,她柔柔软软的一个人,原来手指上的力气,却也不小。

疼痛其实并没有减少太多,但有她轻言细语地在耳边安慰着,有她温暖的手指在头皮上摩挲着,更要紧的是,他知道她关切着他,知道她正想尽办法在帮他,这种安心的感觉,足以抵御所有的不适。

叶淮心中柔情万端 ,伸手向后,揽住了她的腰:“晚晚。”

“嗯?”文晚晚应了一声。

他个子比她高出很多,虽然她已经极力直起腰身抬起手臂,但还是觉得有些够不着,便又向他靠了靠,轻声道:“怎么了?”

叶淮侧过脸看她,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便,伸腿下了床。

他靠着床帮坐在地上,柔声道:“我坐底下吧,这样你就不用一直举着胳膊了,看看一会儿胳膊就酸了。”

他这么一坐下来,头顶刚好在她手边,文晚晚连忙拿过床上的软垫给他垫着坐下,自己坐在床沿上,伸手按上了他的耳尖穴:“地上凉,你先凑活坐一会儿,待会儿就上来吧。”

叶淮靠在她腿上,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极力帮他缓解,但疼痛还是慢慢从头部开始,蔓延到了全身。脑中一时清醒一时昏沉,叶淮心想,他其实并不很怕疼,但这种即将失控的感觉却让他很是忧惧。

叶朔最后的几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神志不清,他很怀疑,他如果还是找不到解药,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到那时候,又有谁能护着她?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跟着传来林氏的声音:“阿淮!”

暗室入口的小门突然打开了,林氏带着裴郁春,当先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林氏登时大怒,厉声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让王爷坐在地上,你坐床上,成何体统!还不赶快下来!”

文晚晚犹豫了一下,正想下来时,叶淮拉住了她。

他依旧靠着她,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说道:“是我让她坐在上面,免得她够不着给我按摩。”

“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按摩?有裴老在,哪里轮得到她来献殷勤!”林氏道,“裴老,你去给王爷诊脉!”

叶淮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说道:“母亲别忘了,你也是妇道人家。”

林氏一时竟无法反驳,裴郁春生怕他们争执起来,连忙上前给叶淮诊脉,林氏定定神,眼看叶淮的神色似乎还算平静,不由得抱了一丝希望,忙向裴郁春问道:“怎么样?我看着并不很像是发作了。”

裴郁春诊完一边,又去听另一边,沉吟着说道:“看脉息,应该是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