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这性子不行,但凡世家大族挑选媳妇,都得端庄大方、进退有度,不说八面玲珑,至少也得言谈得当,可她就跟个闷葫芦似的……”
他的妻子坐在床榻边,一边梳解发辫,一边抱怨着,“郡主的赏花会何其难得,她竟然一直坐在角落里,全不与人攀谈,即便有人与她搭话,她也最多说不过三句!”
说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他沉默听着,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个沉静柔弱的少女身影。
前些日子岳母特意来信,让妻子帮忙为妹妹相看婆家,但是妻子觉得她的妹妹太小家子气了,甚至小家子气到让妻子觉得丢脸,每每提及,总免不了一阵长吁短叹。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妹妹就像一只羞怯的小兔子,红着眼眶,颤颤巍巍躲在岳母身后,被催了几次,才软糯的叫了一声:“姐夫。”
再后来,每次见他,都好像受到惊吓一般,要么仓惶逃走,要么涨红着脸垂着脑袋不吭声。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真是奇妙,分明是两姐妹,却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夜已经深了,妻子吹灭烛火,解了衣裳躺下,依偎在他身旁。
他们的房事如同这段夫妻关系,循规蹈矩,且冷静到乏味。
今晚他性致缺缺,没有动作,阖眼很快睡了。
……
秋季,是世家贵族们享受围猎的季节。
他对林子里这些狐狸、獾子不感兴趣,骑着马不紧不慢寻找着更具诱惑力的猎物。
国公府的三公子策马跑来,凑到他身边说:“听说你那小姨子正在找婆家,我挺喜欢她,虽然正妻之位给不了她,但我国公府一个妾位想来也不算委屈她。”
他懒懒的瞥了对方一眼,“让我永安候的妻妹做妾,很抬举她么?”
三公子面色讪讪,又不甘心的追上来,“我真的很喜欢她,要不然这样,如果她进府后一举得男,我便去说服我娘,扶她做平妻,如何?”
……平妻?
他终于停了下来,拉住缰绳,回头问道:“你真的喜欢她?”
“喜欢啊。”三公子笑得很不正经,“你不觉得她娇娇柔柔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痒痒……想要狠狠欺负吗?”
欺负?
联想一下国公府三公子平日里的所为,他大约能猜出这个欺负是什么意思。
萧珩淡淡回绝:“她可不是你能欺负的。”
如果真让妻子的妹妹进了国公府,以她那沉静寡言的性子,只怕会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三公子见他仍然拒绝,口无遮拦说道:“喂!你护得这么紧作甚?该不会……想享齐人之福?”
萧珩懒得理他,策马离开。
……
转了一圈,没看到让他心动的猎物,反倒见着三公子鬼鬼祟祟的模样。
他一时好奇跟了过去,却见三公子朝一个方向慢慢举起弓箭——
她站在树下,手里捧着红彤彤的浆果,正在喂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兔,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某人的猎物……
萧珩本想阻止,动作却如何也不及那支箭的速度!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