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长安，点点头，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他吸吸鼻子，奶奶，您生前够操心了，现下，您终于可以放心去了，这个姐姐，和那边看起来有点凶凶的哥哥，都是顶好顶好的人！

陈曦小心翼翼地跟在长安旁边，祁昱牵着长安的手，三人走在月色之下，俨然有些一家三口的感觉。

若是平时，长安定是慢悠悠散步走回去的，但此时她考虑到陈曦应是饿了很久肚子了，就雇了辆马车。

马车是车行里最贵的那种，三人坐于内里，也不觉得拥挤，车内有茶水，上马车前长安还买了些小糕点。

将糕点和茶杯放在陈曦面前，他还有些拘谨，长安开口作安慰，

“赶紧吃点的，别饿坏了，饿死了我很亏的啊！”

小少年看了长安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祁昱，那人倚靠在座位上，见他看过来，怒了怒下巴，示意他别紧张。

陈曦拿起糕点，咬了几口，哪怕是急急忙忙，他也是吃的极为规矩，不小心噎到了，捧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

嘴里糕点的味道甜腻腻的，混着茶香，吞进肚子里，稍微有了些饱腹感，只是吃着吃着，小少年没忍住，眼泪也一起留了出来。

其实这不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也不过几年前，他府上也曾请了很好的厨子，是奶奶知自己从小爱甜食，特地请回府上的，做出来的小点心，比这个好吃好多倍，可现在，他却觉得，这个糕点的味道，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不过七岁的小少年，却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

长安看见陈曦吃着吃着就哭了，有点惊慌，

“怎么又哭了呀……”

慌慌乱乱地拿起帕子给小少年擦去，一旁看着的祁昱有些吃味，但还是没阻止了。

祁昱是知道为什么长安对这小少年这么上心的，不仅仅只是同情，八年前顾夫人也曾有过身孕，那时长安也才七岁，她小心地照顾着自己的娘亲，想象一下，仿佛还能想象到小小一只的长安趴在娘亲膝前期盼着弟弟的来临，只是一场意外，扼杀了那个小生命，差点连长安的娘亲也带走了。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意外的话，她的弟弟应该也是差不多这般模样吧。

祁昱越想越有些后悔，要是能早些遇见长安多好，只是没有早知道，更何况，当初那种情况……

那边的哭声还是没停，不敢放声大哭，压抑着自己的哭噎声。

“别哭了别哭了，曦曦别哭了呀……”

长安哄着陈曦，但是小少年的眼泪还是不止地落着，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长安皱着眉头看向祁昱，怎么办怎么办，哄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