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念还是没说话，愣愣地看着他。

似乎觉察到她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平时亲她，她开始怎么都会还故作挣扎一下，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尹隽捏了捏她的脸颊，收回嘴角的笑：“怎么了？”

秋念伸出手指，指间触到他的嘴角。李欣那句：他那种人，也许对你就是一时兴趣...浮在她的脑海。

他对她，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时兴趣？

从下午，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的多了，就会患得患失。心里空空的，漂浮着，沉不到底的感觉。

“尹隽”秋念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尹隽轻声应着她。

“我是不是你的新鲜感？”她的声音很轻，轻如羽翅，带着一丝虚。

秋念鲜少在他面前袒露敏感的内心。大多时候都是倔强又沉静。

尹隽的心一纠，新鲜感？她怎么突然这么问？还是谁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很少会这么敏感。

尹隽答的干脆：“不是。”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你一直有新鲜感。”

默了几秒，秋念问：“我在你眼里好看吗？”

尹隽一听，带着一丝趣味地打量起她的脸...

他不知道她在别人眼里好不好看，反正他看她...是觉得挺好看的，很耐看的那种好看，第一眼不惊艳，但是越看越上头的那种。

秋念见他不说话，眼睫微垂。

她晚自习还问同桌要了镜子，在那照了半天。是不是自己看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自己的长相是属于好看还是不好看的。高一刚入学那会儿，收过两封情书，那时候年龄还小，收到那种告白信，心里除了害怕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一个人的自信多数来自于别人对你的态度或评价。高二一整个学期，秋念都没有收到过情书，渐渐的，就有些自卑，加上她的身世，内心的自卑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剧。高三开学的时候喜欢上王一博，喜欢看他跳舞，喜欢看他露腹肌，那个时候才渐渐领悟到什么叫小鹿乱撞，好像她开窍开的比很多同龄人都晚。直到接触尹隽，他的张狂和目中无人的性格让她在开始的时候很是胆怯，慢慢相处过程中又觉得他和她有几分相似，不想与人接近，却又想被人接近。那是一种很奇妙也很矛盾的心理。想让别人懂自己，却又害怕别人走进自己的心里。后来对尹隽产生了莫名的情愫，渐渐发了芽，却被尹隽连根拔起。那个时候的她很慌，有种站在悬崖边，伸手摸不到壁的恐惧感。奶奶的病让她很无助，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离世，却没有人给你真正心灵上的安慰，还未真正成熟的心渐渐被包裹上一层坚硬的壳，如今这层保护壳被尹隽生生地敲碎了......

尹隽手指轻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他。

“你的长相正好长在我的审美上。”他的语调缓慢。虽然嘴角隐笑，却丝毫没有逗趣她的神色。

秋念说不出他这句话到底是夸她还是安慰她。反正没有让她悬着的心着地。

尹隽见她神色依旧，问道：“怎么？我刚的回答不满意？”

秋念扁扁嘴，没说话。

是不太满意。

尹隽见状，轻咳一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秋念白了他一眼，说道：“夸张。”

尹隽笑：“我语文本来就不好，你还逼着我献丑，一点怜悯心都没有。”

秋念也跟着笑。

尹隽见她脸上的阴霾渐扫，搂着她腰的手往他面前带了带，秋念离他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尹隽每到这种时候，声音总是非常轻，和白天那种狂妄又自大的样子完全相反。

秋念沉默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此时的她垂头低眉，两片唇瓣分不开家似的嗫嚅着。

尹隽眉棱微挑：“配不上我？”顿了几秒，问道：“你多高？”

秋念眼皮稍抬：“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