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宁说起这个眼里就多了些化不开的无奈,“那两个姨娘是我上任第一年就进门的。第一个是任地乡绅们一起送到门上来,堵在我门口不收就是不愿跟他们真心结交,我在任上所有大大小小想做的事就别想做好。
他们不怕你是京城来的探花郎,也不怕背后是不是有贝勒做靠山。他们在当地盘亘数十年,谁进了他们的地盘都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要不然就总有法子把人赶走。”
翰宁说起这事都觉着憋屈,当时他也想硬跟人杠,还想过实在待不下去那就换个地方。可想终究只是想,硬气也总有散了的那一天,等到吃够了亏碰多了壁,那些毫无用处的气性也就慢慢都没了。
“你,你怎么不捎信回来说呢。每次信寄回来就只说好好好,这也好那也好,就没个不好的地方。”楚宁听着他这么说心里就更生气了,“我也知道你肯定报喜不报忧,但又想着既是说得这般好,那就是差应当也差不到哪儿去才是。”
“怎么说呢,地方是好地方,贝勒爷赔了不少面子人情才给他大舅哥挣来的好地方。我都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若是连待都待不住那才是真没脸回来。”翰宁说到这儿也难免苦笑,在旁人眼里自己已然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若是再诉苦怕是要被人给嫌死。
“你别哭,他们刁难我也就刁难那一会儿,我把人收了也就好了。”翰宁掏出帕子把眼泪替楚宁擦了,“第二个更简单些,去年任上大小官员都知道我早晚要回来,都想巴结都想留个后路,人就是那会儿在酒桌上塞的。是个老实人我要不收怕是活不成,你嫂子见不得我为难,也就点头应下了。”
话说到此处楚宁不知道该怎么说,怪翰宁吗还是怪的,纵使有万般理由,但只要一想到那些年赫舍里氏在武姨娘身上吃过的亏,和自己老母鸡一样才护着他们过日子的那段时间,哪能因为他几句话就消气。
但要说怪他又多少有些舍不得。自己在京城自是有胤祺处处护着,他在外边却只能靠自己。“谁说你答应我的都没做到,那年你陪我出嫁,说好要考个探花郎,再做出一番功绩当我的靠山,如今可不都成了真。”
这话倒不是楚宁说来哄他的,翰宁如今在吏部虽只是个主事,但他手里有实权呐。再说外边人人都瞧得分明,往后他的前程绝对差不了,比起那些空有个爵位混日子的自是好上许多。
听着楚宁的话翰宁总算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即使如此,那往后不准不见我,你可知这几个月我一想起你这倔丫头就难受得紧,你今天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硬闯你贝勒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