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吊着一双死鱼眼,冷冷看着朝他这边走来的余辞和酆淮两人。

一行人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几个年轻狱警脸上还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疲惫,看起来就像是白跑一趟。

他见状一笑,懒洋洋地抻了抻腰,抹了抹嘴角先前被余辞揍出的血痕,从空地的长椅上站起来。

“你们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空手而归,啧。”阿瑟说着风凉话。

酆淮瞥了他一眼,端着一张懒得说话的脸,自觉挪到了囚犯的场子里,坐到蒋坊的边上。

蒋坊受宠若惊。

他看了看大佬,又看了看脸色沉下来的监狱长,只当是被阿瑟说中了。

他轻轻“啊”了一声,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那看来兔毛多半出事没救了,连你和监狱长都出动了也没找着,这简直是……尸骨无存啊。”

酆淮被风吹久了,掩嘴咳嗽了两声。

蒋坊见状又叹了口气。大佬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太欠佳,看着都让人提心吊胆,总觉得下一秒就得咳出血来。

酆淮听见这声叹息,抽了抽嘴角,在蒋坊的眼里看到了仿佛不久人世的惋惜,让他想削人。

他眯了眯眼,凉凉说道:“兔毛一定痛哭流涕地感激你这样死咒他。建议当面复述,期待现场。”

蒋坊:“?”

旋即他反应过来:“你们找到了?!”

蒋坊的声音太响,所有人都听见了。

阿瑟明显一怔。

余辞站在他面前,垂眼看他:“不论你和上任监狱长、老狱警之间有怎样的小交易,你在我这,没有一点特权。”

“你们两个,把他带进严惩室。”余辞偏头对身后两名老狱警说道。

老狱警犹豫了一下,上前抓住阿瑟的肩膀。

“凭什么带我进去?我违禁什么了?”阿瑟一下挣开两个老狱警的手。

他如同蓄势待发的凶兽,双眼危险地盯着余辞,只等余辞露出一丝弱点,就会进攻。

“质疑监狱长,以下犯上。”余辞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

阿瑟哧地翻了个白眼,他转向其他死囚,其他依附阿瑟的死囚纷纷附和起来,并从空地四周围了过来。

似乎在酝酿第二场暴-乱。

酆淮见状眉头一皱,他从长椅上站起来,抬脚打算走向余辞。

“诶诶,你别凑去啊。”蒋坊小声喊道,“你要是帮监狱长,其他掺和的死囚之后一定也会整死你。”

酆淮闻言微扬起下巴,他笑起来:“我会怕?”

午后黄昏的光晕打在他的眼睫前,凉风吹起他的囚衣,这一瞬间,倨傲又目空一切,却让蒋坊有些看愣了。

他好像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那样的特别却又好像生而如此。

蒋坊忽然琢磨出酆淮一直以来让他觉得格格不入的原因,因为酆淮从来没有把他们这里的任何人看作是同类,永远是一种俯视的姿态,如同看着戏中人的戏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