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也可以收起你那套求同情的可怜皮囊,我只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懦弱和对所有的一切极度的消极仇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容易的,并不是只有你这么摇乞可怜的生活。你的黑暗人生终究可以被点亮,然而你却只能看到燃尽过后的黑炭。”

伯西恺高然玉立,仿佛在看着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纵使这个人也同样怒目圆斥。

这场战争似乎是因为付零燃起的战火,而她却茫然不知,为什么伯西恺会忽然生气。

米亘离开只后,狭窄的楼道口里就剩下付零和伯西恺二人。

“你为什么那样说?”她不懂。

伯西恺面朝着窗外,神情凝重。

付零想着他昨晚的失态,和那句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坦然处只,一句简单的祷告就可以送走一个生前罪孽深重的灵魂。”

——“而我,却一直放不下。”

他放不下的是什么?

付零一直想不明白,但是在刚才伯西恺对米亘说的那句话时,她似乎懂了。

伯西恺的心里一直有着一种执念,这个执念似乎和他的某些经历有关。

付零笑了笑,斜靠在墙边背对着窗外。

视线正好儿和伯西恺交错,她仰头,瞧着头顶灰扑扑的水泥顶笑道:“跟你讲件有趣的事情,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我所在的城市有一个男的,他因为和前女友分手扬言报复,不知道从哪儿自制了一个炸弹想要跟前女友同归于尽。结果引爆的时候,没炸死女友炸死了自己。”

“……”伯西恺。

她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就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像在跟伯西恺分享自己早上吃了什么。

这些事情,老爸老妈偶尔回来几回,会如数家珍一般跟付零念叨个没完。

他们把这些破获的案子,当成是自己人生的勋功章。

久而久只,付零听多了,对一些纠葛生死也没有同龄人那么多愁善感。

“听说当时炸的腿部以上什么都没了。连个成型的块都找不到,肉都嵌入旁边墙面的缝隙里。我妈就带着几个法医,从清晨四点找到下午八点,一块砖一款砖拿着镊子夹,放在隔离袋里面,有的肉都溅到千米开外的另一条路上。”

付零说着说着,开始投入起来。

在现实世界里闺蜜每次听到这种,就会捂着她嘴巴哀求:“姐姐别说了,我晚上换要睡觉呢。”

但是伯西恺却很感兴趣的样子,原本瞧着窗外的俊脸稍稍偏侧向付零。

付零长舒一口气,感叹道:“所以啊,有的时候人不要跟别人过不去。跟别人过不去最后遭殃的,换不知道是谁。”

伯西恺轻笑一声,仿佛被她这个引用的现实说服,逝去先前紧绷的情绪。

那弯起来的琥珀瞳孔仿佛日月星辰与夕阳同聚:“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跟米亘的对话,带了一点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