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了什么,另外有人气冲冲道:“对啊,我们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贺星阑没想过对他们来说那些竟然只是玩笑,他动了动唇想说可对我来说不是玩笑,然而这样的话等同将自己的软弱表现在人前——是贺星阑绝不愿意的事。
就在下一刻,虚掩着的包间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先看到是一只白皙修长、修若梅骨的手,青年抬开长腿走了进来。这段时间他很少出门,头发没剪,刚刚到了及肩的长度,其实男性很难撑住这样的发型,可架不住他眉眼生的太好,一眼望去只觉殊丽。
原本还冷冰冰的贺星阑下意识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惶恐不安,手指紧了又松:“你……你怎么来了?”
颜盛没笑,他晃了晃手机:“你看现在几点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贺星阑下意识去拿手机,又忙解释:“刚才手机静音又不在身边。”他收了东西,小心翼翼询问:“我们现在回去吧?”
他旁边的学生也不说话,神情多少有些不安,说到底是不是玩笑,又是不是错,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颜盛突然笑了,不同于他平日的阳光爽朗这回带着不经意的散漫:“怎么都这个表情?家里死人了?”
这样的话由贺星阑说他们还能料到,可这个人说却觉得……不敢置信。
别说他们了,贺星阑都懵住了。
颜盛像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摊了摊手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了?我不就开个玩笑吗?你们不会生气了吧?”
好看的薄唇还微微勾着,分明是一个笑模样,可墨玉般的眼瞳却沉着不化的冰雪。
有人声音都带着点愤怒和哭腔:“你这明明不是玩笑!”
颜盛哦了一声:“你也知道这不是玩笑啊?那么。”他顿了顿,弯着眼睛笑眯眯问:“这样的话为什么到贺星阑身上就成了玩笑?”
他目光挨着挨看过了这些绝大多数都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扯了扯薄唇:“虽然还没有成年不过我不认为你们是年少无知。当一个人有了记忆、学了礼法、懂了善恶、明了约束、知晓一切可为不可为便算不得年少了。你们不过是一群知晓恶却又肆无忌惮彰显恶的群体欺凌者。”
“你们也许在将来会承认自己如今的错误,可承担了你们错误的我们并不想原谅。”
说完,他向着贺星阑招了招手:“走了儿子,我带你去吃宵夜。”
贺星阑怔怔哦了一声,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晚上悬了一轮明月,照出一地的如霜如雪,贺星阑抬头看看他挺拔高挑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低低道:“你知道啊。”
颜盛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知道。”
贺星阑张了张嘴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是又觉得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