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抬眸观视,四面狼藉,是激烈战斗所留的痕迹。

“白雪飘,吾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何事?”

“是金鎏影闯入天波浩渺,欲杀赤云染与吾,却被另一名身份不明之人阻止。”白雪飘将之前昭穆尊及神秘女道者之事详细说与弦首,疑惑的情绪溢于言辞:“此人所用道招,皆为奇部之术,剑招则似承袭紫荆衣‘云极剑法’,实令吾百思不得其解。”

“哦?其人何在?”

“尚在怒海之岸等待弦首。”

“嗯……让她过来吧。”

“可是……”

“无妨。出手相助,是友非敌,吾心中有数。”苍明了白雪飘的顾虑,但他已有预感来人之身份,施施然把自己来回奔波从长生殿讨来的解药递出:“此乃赤云染所需之药,速速让她服下。”

“是。”

冷无霜跃上观海崖,双足落地时,尚带着一丝腥湿海风的潮气。

“弦首。”

苍睁眼将她略一打量,道:“你无恙乎?”

“没事。”

“观你如斯变化,若非无事,何至于此。”苍并未继续追问,拂袖化出茶具:“坐吧。”

“变成这样,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如今身份,更加方便行事。”冷无霜稍一躬身作礼,旋即坐下,亦不打算提及昭穆尊截杀风千雪之事:“今日上天波浩渺,一是想请弦首暂缓入风水禁地破阵,二则,魔界发生异动,地脉不安,袭灭天来半路拦截善法天子,观其动向,好似对执戒殿有所企图。”

“嗯?”沸水入壶,缭缭白烟升起,苍握杯的手稍微顿了顿:“地脉不安?”

“我推测,很可能是阴阳骨之故。”

“你可知晓阴阳骨有何异状?”

“我只知阴阳骨被动了手脚,具体的详情并不清楚。根据黑发剑者潜入魔城外围观视的情况,魔界内部有佛魔双气互冲现象,导致地脉震荡不已。”

苍沉吟许久,微微颔首:“此事吾知晓了。你们要吾暂缓进入风水禁地,可是发现异常?”

“倒也不是。当初沙罗曼血断机二人共同测算出泪阳三地,但他们俩人最近的言行动向,皆与诡龄长生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七巧神驼竟服从于沙罗曼调遣,华幔四周也时常潜伏着来历不明的兵马。这一切,难免让人心中起疑。”

苍已然知晓七巧神驼如今被长生殿控制,且两次追杀血断机,经冷无霜解释,更对沙罗曼多出一分戒心:“如此说来,你怀疑他们两人的预言?”

“是黑发剑者质疑沙罗曼背景不单纯。血断机与沙罗曼皆有精准的测算能力,血月泪阳之事,他们的预测神乎其技,口径也一致。黑发剑者的看法是:一个人的说辞单薄,两个人的说辞可免偏听,若同为真则罢;若同为假,结果却必须由中原承担。”

“所以,他打算怎样采取行动?”

“今夜我会与他、造幻师再探风水禁地。蔺无双前辈处,亦已答应帮忙。”

“风水禁地非同小可,人数不齐,属性不合,甚是冒险。”

“造幻师功体特殊,而我与黑发剑者有异于常人,若真有意外,脱身不难。”

“嗯……也罢,事关泪阳,谨慎亦是该然。吾会前往万圣岩与圣尊者商谈。得到结果,尽快告知吾。”

“我知道了。”冷无霜从袖中掏出造化之钥:“圣尊者先前被吞佛童子暗算,后来带伤独闯风水禁地,伤势非常严重,此物对他应有好处,弦首一并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