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僧微垂目:“是,贫僧认输。”
“败者,就该任由处置。”阎达一掌击出,直袭弦知音面门,学海众人不明就里,却见弦知音不避不躲,眨眼之间已是魔招入体,唇边鲜血溢出。
“放肆!”新鲜出炉的教统东方羿大喝一声:“学海之内,竟敢当众行凶!”
听他喝声,一众党羽立刻将迷达与阎达围住,太史侯也略有不解地瞥向弦知音,不明白以他实力怎会轻受辖制。
“且慢。”佛公子缓了缓气息,从容道:“吾与魔佛波旬约定在前,此乃佛门之事,诸位不必插手。”
“啊?魔佛波旬?!”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骚|动,东方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心内暗自盘算,弦知音既已入佛门,与波旬之争便与儒门无关,正可趁机彻底切割他与学海的关系,遂扬声道:“既是佛门之事,吾等不便插手,但魔佛若戕害儒门,学海不会罢休。”
“哈。”迷达轻声嗤笑,对雅僧道:“看这人走茶凉的局面,你终究错估人心。走吧,履行吾们的约定。”
佛公子一言不发迈出学海,经过曲怀觞之时不易察觉地停顿瞬间,再跟上魔佛步伐。
场面在一时凝滞之后重新开始喧闹,众人向东方羿祝贺,太史侯拂袖而去,曲怀觞避开月灵犀的目光悄然离开。
学海易主,尘埃落定,心思各异的人维持着虚假的平静祥和各自散去。
太史侯回到淮川小屋,陷入沉思。
他做了一切自认为必要的准备,却未料今日所发生一切尽皆失控。
“……东方羿,哼。”察觉风动,他收敛情绪,道:“谁?”
“执令,末学冒昧打扰。”
执令?
今日之后,再闻此称呼,太史侯感到几分莫名讽刺。
太史侯步出房门,眉峰微蹙,神色依然显得有些阴郁:“寻吾何事?”
白忘机行一儒礼:“为转达雅僧佛公子的嘱托。”
“他以何立场嘱托于吾?吾又为何要接受他之嘱托?”
“耶,世上诸事,皆有因果。作为教统的弦知音不复存在,作为雅僧的弦知音,为自身天命与苦境安危嘱托执令,正是为了结今后因果做下准备。”
“嗯?”发觉曲怀觞语调态度骤变,仿佛换了一个人,太史侯微蹙的眉峰愈发紧了,语气严厉近于呵斥:“在吾面前故弄玄虚,曲怀觞你意欲何为?”
“在下北窗伏龙白忘机。”白忘机无畏于礼执令威压,一派坦然:“欲与礼执令探讨魔佛波旬以及魔神弃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