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柴诸的这请求,如绮袖自是笑吟吟地应了,随手指了个小童去跑腿儿。

然后,才转过头来状似无意问道:“你母亲可姓‘柴’?”

柴诸下意识的点头回应之后,才意识到这话问的不是他。

而同时,原本正默不作声在前方一步带路的林阁主,脚步也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柴诸余光瞥见如夫人脸上的“亲切”笑意,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听从如夫人的建议,起码再添一件外裳的。

柴诸这一系列有点复杂的心里活动之后,被问的正主也终给出来答案,“并非。”

柴诸听到霍言温声道了这两个字,接下来却并不如正常交谈该有的一样说起“家母”如何,而是不在多言,好似像是要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

柴诸对这情况有些敏感。

因为母亲生他并不光彩,柴家将他找回后,对外甚少提及他的身世。

柴诸长大后也极少提起他的母亲。

纵然在他心中,有错的绝不是他娘亲,更甚于他娘亲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但是他却知道,世人的言语绝不会偏向女子。他也渐渐从幼时不依不挠的字句分辩到学会沉默,再如何不甘、如何不愿,柴诸也明白让事情在沉默中渐渐被忘却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管是对母亲、对柴家、还是对他自己。

也因此,他对这种委婉的回避格外敏锐,他忍不住转头看了楚路一眼。

——他的母亲也……

柴诸一如既往的没法从“霍言”脸上看出任何特别的情绪。

这人一张温润笑脸,好像对谁都能温和以待,但是稍微熟悉一点就能发现,那笑容下面什么都没有,想要依靠表情推测他的情绪变化,简直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