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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诸刚才并没有说, 其实后来, 他曾经再度遇见过某个一起逃到抚幼堂的孩子。

幼年的记忆很容易就模糊,孩童长大后的相貌也会大改, 柴诸认出那个人, 还是凭借对方占据了大半脸的胎记。当时因为那个孩子和常人有异的相貌差点被扔出马车,但是到底担心路上“处理”引起什么麻烦,他们还是暂且让他和其与人待在一起, 柴诸也因此对对方印象格外深刻。

柴诸却没有那么易于记忆的特征, 理所当然的,对方并没有认出他来。

柴诸也并没有多此一举地上前相认, 但到底顾念幼时共同患难的情谊,本打算暗中照拂一二。

却发现对方并不必他照拂。

——那人过得很好。

虽然是个外乡人、又相貌有异, 但却是当地有名的木工手艺人。

他在那个镇子已经呆了几年,很是攒下一笔家资。因为性格宽厚、又有手艺傍身, 甚至还有不少媒人上门替他说亲。

柴诸从那个镇子离开的时候, 那人已经和旁边一户人家都姑娘交换了庚帖, 或许他再留一阵子,还能讨一杯喜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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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发现幼时同伴安好,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那时,细微的喜悦只是一掠而过,柴诸并没有深思。只是现如今想来……

——抚幼堂是霍相培养亲信和私兵的地方。

那……

到底是怎样的“亲信”、怎样的“私兵”,会学木工手艺?

难不成这位霍丞相专门养着这群吃闲饭的孩子、是打算等他们长大了给自己打家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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