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被救上来了不是吗?他没有出事不是吗?养兄也被重重地责罚了,卧床的时间甚至比他还久些。

一个只是刚刚被接回来的外甥, 另一个却是视若亲子、培养多年的继承人……

亲疏远近、这不是很容易分辨么?

虽然后来,他成了“柴少当家”, 但是姨母却也从未掩饰过她对孟午的倚重。就连那选择都做得随意又轻慢, 好像只是因为他顶着“柴”这个姓氏,又好像是……不耐烦和族中宗老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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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介却没注意到柴诸那点恍惚的心思, 只是随意道了一句, “刀都折了, 还留着磨刀石做甚?”

……磨刀石?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柴诸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过去的回忆一幕又一幕地往外涌动, 纠缠拉扯着他的心神。

柴诸可不是什么圣人。这些年来, 他对养兄的小动作屡屡忍让, 并非是他性子好到那程度,不过是因为姨母罢了。那个他世间唯一承认的血缘亲人,在母亲去后,予以他庇护照料的长辈。

他知晓姨母虽面上不显,但是对他却是真心疼爱的。就如那个冬日,她甚至连指挥仆从都来不及,直接纵身跃下,将他从冰水中拉扯出来。

那是他承认中的、仅剩的亲人了……

所以,他也不想、也不愿意让姨母为难。

可是、如果真的如眼前人所说的这般。

…………

……

柴诸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他一遍遍翻拣着自己的记忆,想要找出些证据。可却一时不知,他欲要找出的证据,到底想证明严介所言是真还是假。